殊丽同样迎光而行,却不信老宦官口中的“关心”,天子会关心江山社稷,会关心黎民百姓,他的心要包拢世间万物,再容不下一个小小的她。
众人随圣驾离开,不远处的杨树后,陈斯年望着陈述白的背影,微微握拳。
十三年不见了,二皇兄。
与记忆里的那个高个子少年没什么区别,还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样。
天子回到宫中,直接将殊丽带回燕寝,容许了灰头土脸的小女子,踩在他昂贵的白绒毛毯上。
走进熟悉的寝殿,殊丽却没有踩上白绒毯,“奴婢回去换身衣裳再来服侍陛下吧。”
她是真的服了,就不能让她休息一晚?
陈述白没有应声,兀自脱去中衣,向她走来。
殊丽刚要捡起地上散落的衣物,身体突然失重,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拦腰抱起,坐在了书案上。
“陛下?”
双脚不着地,殊丽有种不踏实感,双手无助地揽上男人肩头,歪头靠在上面,可一想起脸上的浮土,又悻悻直起腰,替他拍了拍肩头。
天子喜净,可不能污浊了他。
纤纤细指在男人的肩头划过,带着丝丝凉意。
陈述白眸光紧紧盯着她的脸,没有上来就行那档子事,而是问道:“可有受伤?”
没想到他会关心自己,殊丽摇了摇头,鬟上的石榴串玛瑙坠子粘了一下脏兮兮的小脸,“奴婢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