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颇冷,她在原地来回踱步,让身子渐渐回暖,脑内却急速思考着——
她知成静牵扯了许多利益,这回入宫也是意料之外,方才成静那般对她匆匆交代,想必便极有可能真的直接离开洛阳。
但他离开,不代表别人敢对她下手了。
以她之身份,若此刻出事,必然牵连甚广。
而那些内侍定然是宫里之人,这一点不假,但他们能顺利将她关在此处,她的阿姊必然不知情。
那么……是皇帝亲自授意?
关着她,难不成还想利用她控制成静不成?
谢映棠伸手摸了摸腰间玉佩——成静将此物给她之后,她便直接贴身带着了。
此刻,面对着这一殿冷清幽暗,她竟没由来得觉得透心的凉。
成静避不开那么多的阴私算计,连她也不能幸免。
小时候,总以为谁都要敬着她让着她,身边的人谁都不敢冒犯她,别人所经历的那些阴暗不堪的事情,都降临不到她的头上来。
可如今,她终于直面这样的事情了。
仿佛迎头一棒,她终于从沉溺的安乐窝里彻底苏醒过来。
谢映棠背对着大门,也不知自己究竟站了多久,心便在黑暗中这般沉浮不定。
殿外渐有脚步声响起。
那脚步声稳健有力,由远极尽,沉稳的脚步声后仍跟着一串的凌乱碎步,似乎有人带着一干宫人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