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有惊无险闯过关

非主流清穿 我想吃肉 13289 字 2022-09-21

“汗阿玛?”

小胖子这回不在东宫里出痘,是康熙思前想后的结果。康熙决定,还是把小胖子和胖子他二哥一起放到毓庆宫里出痘。弘暘与弘曈这回是不种痘的,他们住在东宫,万一弘旦、弘晰种痘的时候不小心把他们俩感染上了呢?

这是物理隔绝。

想得如此周到,胤礽没话说了。

胤礽在康熙那里显得急切,回到自己家里,就得表现出一家之主的沉稳:“慌的什么?宫里宫外,又不是没有人种过痘,不都过来了么?”

“那不……”不是我儿子么?!淑嘉张张口,又合上了,问胤礽:“这么说,都预备妥当了?”

她还算好的了,李甲氏是根本问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竖起耳朵听太子妃。

“汗阿玛的意思,弘晰、弘旦,先在自家调理身体,待御医请过脉后挪到毓庆宫里出痘。”

“啊?”淑嘉吃了一惊,“怎么……倒要挪出去了?”

李甲氏也站不直了,身子前倾,很想弘暘怎么办?

还好,太子妃帮他问出来了:“不是说搬了新地方,在自家种痘的么?怎么又要再挪一回?还有,他们两个种痘了,弘暘呢?”

胤礽把康熙的意思明白地表述了出来:“怕他们两个出痘把另两个也给带上了。弘暘的脉相不合,弘曈还小。”

这样的安排,即使是爱子心切的母亲也挑不出毛病来了,淑嘉揪心道:“种痘的时候我能去照顾么?”

胤礽横了她一眼:“裹什么乱呢?”他心里也很乱,“有御医不用你。你看好了孩子罢,要是你去了,带了什么回来,把孩子给染上了,可怎么好?”

这差不多是‘两个孩子选一个’的翻版了,淑嘉的心像在热水里烫过。儿女都是债啊!

“放心,有我呢!我是出过痘的,倒可以去看看。”胤礽不确定地说。

为了怕孩子多想,两个要出痘的孩子都被隐瞒了其中凶险,弘旦还道是考验呢:“出过痘,我就什么都不怕了?成!额娘~我去几天就回来,别想我啊!等我回来了,您要教会弟弟叫哥哥啊~”

说完,他还笑得没心没肺。

“好……”说着,一把就掐上胤礽的胳膊。

胤礽乖乖接话:“过阵儿可就只有阿玛陪着你呢,你还不快说两句好听的?”

“是是是,好阿玛~”那语调,跟他额娘哄他的时候一模一样。太子殿下又被掐了。

这事儿里头,难过的不止是大人。

弘暘是因为身体弱,不合适,暂定本次不出痘——就他那小身板儿,不种痘还能多活几年,要是种了痘一个扛不过可就彻底歇菜了。这也意味着,此君……即使没有两只胖子,也与继承人的称号无缘了。

对此,弘暘的郁闷又加了一层,闷闷地不肯说话。一方面,他也担心弟弟们,另一方面又怨恨自己的身体不好。

李甲氏简直不知道忙哪头好,一面要看着弘晰喝药,一面还要抚慰弘暘:“等你身子好了,自然也能种痘的。”

弘暘马上九周岁了,知道的事情也不算少了,至少种痘的事情还是知道的,不答话。

李甲氏只能恨恨地说:“真是前世带来的冤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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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喝了十天的药,御医来请脉,道是已经调理妥当,可以开始种痘了。

两个孩子被打包送到了毓庆宫里。

小胖子还在原来住过的地方,弘晰则在曾经过来歇晌的屋子里,两处都已经蒙上了红毡。淑嘉让郭朝用、赵国士两个重量级的太监跟着照顾小胖子,弘晰那里用的是吕有功,俱是稳妥之人。

在开始种痘前,淑嘉还是可以过来看一看的,亲自把儿子送了过去,然后她需要拈香敬神。李甲氏跟在她的后面,太子妃因为名义上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拈了两回香,李甲氏单在弘晰处敬香。

接着,她们俩就被恭请出了毓庆宫,整个毓庆宫的后殿被拉起了警戒线。淑嘉只能在东宫里翘首以盼。

当天胤礽就没回来,虽然带话说:“出痘凶险,怕不慎过给了孩子。”其实情况很危险。

弘晰那里还没见动静,小胖子当日即出了痘,情况很不妙。这个出痘出得或早或晚,只要不是发不出来,就不很危险。惨的是小胖子现在的情况,御医回说:“头面周身见点,颗粒细碎,颜色深红,身热气粗,烦躁口渴。”

坐镇乾清宫的康熙就坐不住了,发痘要发得颗粒浆顺饱满才好,他老人家本来是要出巡的,直接取消了行程,跑到了毓庆宫。胤礽已经原地打转了,看到康熙就像看到了救星:“汗阿玛!”

“不要急,怎么回事儿?”

这两位都是出过痘的,不怕传染,直接到后边儿来了,胤礽一路急匆匆地道:“弘晰还没有动静,弘旦……出痘颗粒细碎,怕是不大顺。”

“弘晰这个不碍事儿,出痘有早晚,出齐了就好。”

说话间已经到了警戒线里面了,叫来御医:“这会儿免了这些虚礼罢,说,怎么了?”

御医也是满头汗:“血热太盛,中险之症,痘尚未出齐,臣等议用清解透喜汤。”

康熙对种痘是深有研究的,胤礽也临时抱佛脚背了不少书,一齐催着:“那就赶紧用药。”

康熙还说:“消息不要传到后面给皇太后知道,老人家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传话出去,朕与太子这几日就住在这里了!非军国要务叫内阁酙酌着办。”

胤礽顺着他的话吩咐下去:“不许走漏一丝消息出去,更不要传到端仪宫,不要叫外面的人裹乱!”

两人就此驻扎下来了。

即使这样,到了第三天上,御医回话的时候都不敢看这两位的脸了:“痘虽出齐,仍颗粒细碎血热太盛……”抖啊抖,“议用活血助长汤、松花粉。”

“还不快去!”胤礽这是n年来头一回在康熙面前抢话,康熙也没有在意。

父子俩四目相望,牙关咬紧,都说不出话来。从这一天起,毓庆宫静得像座坟墓,其肃穆程度跟隔壁的奉先殿有得一拼。

原本值守的御医、太监还领到了几副牌,可以作为娱乐的,现在倒好,皇帝和太子在这里担心他们家孩子,谁能当着他们的面儿再娱乐啊?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

此时,弘晰也发出痘来了,却是很顺利。两位却有些提不起精神来了。

淑嘉作为一个无法接触朝臣的太子妃,还不知道出了这回事儿,只是在担心着儿子。每每去宁寿宫里,皇太后也不知道内里情况,须知康熙并不是日日过来请安的,他不来,那是正常,无法据此推测外面出了事儿。

李甲氏天天按时来报到,就希望能从太子妃那里探听出一点儿消息,太子妃自己也不知道呢,只好一起着急。更裹乱的是——弘暘与弘曈又一起病了!

兵荒马乱不足以形容现在东宫的情形。

到了这个份儿上,淑嘉反而镇静了:“都裹什么乱?!该传御医的传御医,他们各有各的嬷嬷,都尽心伺候着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各处值守之人,各安本份,天还没塌呢!”

“你也不要乱,弘暘年纪小,正是要你这个做额娘的照顾的时候,你从今儿起不必到我这里立规矩了,照弘暘去,等孩子好了,领过来给我看就是了。”

“宫里规矩,不许妄议主子长短,你们都记住了,不要叫我在旁处听到什么!”

太子妃不知道朝中情况,大阿哥却是知道的。皇帝和太子神隐一个礼拜了,能不知道么?皇孙要种痘,胤禔是知道的,他家现在正准备着呢,就等宫里派御医出来了!

与此同时,朝中众臣也是议论纷纷。本来是要准备过年的时节,硬是没有一丝喜气了。不许泼水、点灯、炒豆、放鞭炮……好像很凶险啊!万一有个意外,一定要防止两个心情不好的男人出来之后找事儿!

跪倒在佛前,胤禔口中念念有词,不知是求的什么。念到一半,发觉附近有人,扭头一看,却是巴汉格隆。笑问:“王爷是在为府上阿哥祈福么?听说要种痘了。”

胤禔干巴巴地道:“啊。”对啊,我儿子还要种痘呢,抓着真?神棍的手:“这佛灵的罢?”

巴汉格隆认真地答道:“这世上没有不灵验的佛,只有不虔诚的心。”还真有几分宝相庄严的味道。

胤禔果断地要求吃他的、住他的、用他的神棍给他儿子祈福:“旁的都是假的,只要我儿子好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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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暘是老毛病了,开的也是老方子。弘曈只是受了点儿凉,服了几帖药,也渐次好转。

毓庆宫里,康熙与胤礽两个抠着眼睛的男人也终于听到了好消息。御医的声音兴奋得发抖:“行浆充满,渐次收靥结痂。”太好了,终于要好了。

康熙与胤礽都听到了彼此的出气声,相视一笑,一笑便再也止不住!

西边儿的御医也应景地来报告:“二阿哥行浆充满,渐次收靥结痂。”

实是大喜!

到第十二日上,毓庆宫里‘遵例送圣’。

康熙与胤礽已经累得动弹不得了,分别派人往各处报喜,康熙又下令:“宫外各阿哥,各依次序种痘。”两人结伴窝在毓庆宫里胡乱睡了一宿。醒来的时候却是深夜了,睡了大半个白天外加半个晚上。

睡不着了,索性聊天儿。胤礽感叹:“儿女都是债,汗阿玛,儿子小的时候儿,也是这样么?”

“你?也是十二天,那会儿还有三藩在闹腾,你这回可比我当年舒坦多了,我可没个谁陪着一起照看儿子……”声音小了下去,父母早逝是康熙心中一大痛。

胤礽握住康熙的手,不吱声了。康熙伸出另一只手覆了上来,四只手交叠在一起,暖透了心里。在这时候,皇帝与太子也只是父子而已,,两人居然又睡过去了,直到该起床上班的时辰。

洗漱、更衣,精精神神地出现在了众臣面前。

脸上带着担忧的,又变成了大阿哥、三阿哥了,他们两家的孩子,今天开始种痘。眼神里惴惴不安的是四阿哥和五阿哥,下面是他们家的,七阿哥家要更迟一点。

而透着羡慕表情的是八阿哥:老子很想也担心一回啊!

康熙神清气爽地表示,前两天他只是一个老人家担心孙子,看来是有些小题大做了,他孙子‘得祖宗庇佑’,身体非常好。他要出去继续玩了!对了,太子,你继续留下来办公,哦,你去祭一回陵,别忘了去你妈妈坟上也看一看……

就差把“我就是偏心眼儿”直接写脸上了,大阿哥没心情在这会儿记恨这个,心里还在想呢,那佛一定要灵啊,我可是真心实意求我儿子平安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先是一些解释:[1]前两个名字是原有的,后一个是我编的。

[2]中国最早的海关是在康熙年间设立。

最后,关于舜安颜,有的同学昨天提到了,我记得之间写他是佟国维的孙子。现在看来,他不是隆科多的儿子。佟国维有七个儿子,隆科多排行第三。

从《清史稿》里只记载舜安颜是佟国维孙来看,他不可能是隆科多的儿子,因为以隆科多在朝中的影响力,不可能不提到他而只提到佟国维。但没有史料确切记载舜安颜到底是谁的儿子,从上述条件来看,其父亲的官职应该比较低或没有什么作为。

祝四六级考试的同学如同本章标题0

“给太子爷请安。”

“得啦,老四,快起来吧,这里就你我兄弟,又没有外人。”

太子跟四阿哥的关系还算可以的,没有想象中的过于亲密死忠,却也是中规中矩。一个是兄长应有这义,另一个就是克恪尽臣弟之责。

温宪公主婚事结束之后,两人凑到了一起聊天儿了。

太子跟大阿哥不和是摆到台面儿上来的,就算太子表现出来友善了,目前为止,相信的人也不多,顶多是觉得太子长进了,绝对不会相信他是真的对他哥不存一丝芥蒂了。外人尚且如此,就别提另一方当事人了。而胤礽新近与三阿哥又有了一点心结,太子爷的兄弟里面,也就老四能多说上几句话了。

四阿哥这里呢,也有一点孤拐的脾气,他还真是不大会讨好人。与众兄弟也有点不大亲近,后世传说里的四与十三组合现在倒是有些雏形了,可惜十三还小,老四已经领了差使,两人凑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

真难得,两个孤家寡人凑到一起来了。说起话来,自然是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你如今可满意了?与五公主两个,如今是兄妹做邻居了,你看额驸待咱们妹妹如何?”

亲情上有所缺失的胤禛对于妹妹还是抱有挺大的期望的:“她是新婚,我们不好去打扰,她四嫂倒是去看了两回,道是过得不错,额驸家的教养也好。”

胤礽一笑:“不好也得好,不是还有你们在一边儿看着么?可惜了,我竟没去她那里看看,你二嫂常说你眼光好,想来你督造的公主府也很是能看的。我想前殿是按制兴建的,并不好出格,你是怎么建的园子?我那新宫将成,园子总是觉得不大满意,你倒跟我说说,我也好试着改一改。”

胤禛一开口,胤礽就后悔了,悔不该,提到了胤禛比较感兴趣的地方。这位平常三巴掌拍不出一个字来的家伙,这会儿话跟今年决了口子的河堤似的巴拉开了:“您过奖了……园子……花树……引水……”

胤礽耐着性子在那里听,其实他今天是有两个目的的:一、与老四联络一下感情,这个弟弟毕竟不是敌对状态。二、打探一下消息,这个消息不是五公主过得好不好,而是康熙交给老四的一项差使。

“你果然有一手,怨不得汗阿玛把整备进献皇太后祖母六旬圣寿礼物的差使交给你。这眼光,果然是兄弟里头一份儿的。”

本年度皇室最大的庆典绝不是温宪公主的婚礼,而是皇太后的六旬圣寿。康熙是个孝顺的人,皇太后的生日在康熙朝本就是件大事,今年又是皇太后的六十大寿,更要重视。送的礼物当然要仔细。

其中一条要诀就是:不要跟皇帝送的重了样儿,或者即使有一样的,也不可以在质量上、规格上超过了皇帝的礼物。

康熙把准备寿礼的差使,人尽其用地交给了胤禛。历年来,进上的礼物里,康熙比较来比较去,老四准备的是最有眼光的。就把今年的任务交给老四了。

胤禛面上微微有些泛红,看得胤礽不由暗叹,这个老四,身为皇子说他单纯那是侮辱,可这脾气也忒直爽可爱了。(其实胤禔也很直爽的,就是在胤礽眼里绝对不可爱罢了。)

胤禛轻轻咳嗽了一下,努力整肃了面容回答:“是哥哥兄弟们都有差使了,臣弟也就有这点子能耐,咳,才领了这个差使。”

“皇太后祖母的圣寿,可不是小事呢,你又何必自谦?”胤礽取笑一句,“每每我看到你挑出来的东西,总是觉得雍容大气,很是不坏的,”状似无意地问,“对了,前儿我仿佛听内务府的人说,寿礼还没齐?你竟是备了什么呢,要这么费事儿?”

胤禛一个不慎,就说了出来:“已经得了佛三尊,珊瑚进贡一千四百四十分,自鸣钟一架,寿山石群仙拱寿一堂,千秋洋镜一架,百花洋镜一架。东珠、珊瑚、金珀、御风石等念珠、一九。皮裘一九。雨缎一九。哆罗呢一九。璧机缎一九。沉香一九。白檀一九。绛香一九。云香一九。通天犀、珍珠、汉玉、玛瑙、雕漆、官窑等古玩、九九。宋元明画册卷、九九。攒香九九。大号手帕九九。小号手帕九九。金九九。银九九。缎九九。连鞍马六匹。”

胤礽心里算着,淑嘉开的单子上有如意,有针线衣裳倒都没重样……自鸣钟重了,问问样式,不可高过了汗阿玛的。本来准备了一枝珊瑚树的,只好按下另寻替代的,把珊瑚树挪作明年万寿节礼好了……

“皮裘是什么皮的?自鸣钟又是什么样子的呢?”胤礽继续套取有用情报。

胤禛又从头把这些东西的规格都说了,居然头头是道,若干物品就像摆在心里一般,一一说出来,比照着单子念的还清爽。

胤礽心道,老四倒真是个实心办事的人,将来可用。唔,想到哪里去了?不由关切了两句:“差使要办,也不要忘了备你自己的那一份子寿礼才是。我那里还有些东西,你要是用得着,叫你媳妇到你二嫂那里挑就是了。”

胤禛道:“臣弟的那一份子也备得差不多了,多谢太子垂问。”

太子还有要垂问的呢:“如今你差使上头还缺些什么呢?要不要紧?赶得及么?圣寿在十月初三,如今已是九月下旬了。”

胤禛自豪地回答:“缺的是御制万寿无疆赋围屏一架,御制万寿如意太平花一枝,御制龟鹤遐龄花一对,东西是汗阿玛亲定的款式,赋是汗阿玛自制的,做起来要更精细些,大约再过两天就得了。”

胤礽得了消息,又与胤禛说了些闲话,问他弘晖近来如何等等。提到胤禛家的二格格,口气颇为羡慕:“有个闺女真好,贴心,我都盼不来。”

这回轮到胤禛安慰他了:“毓庆宫有四位阿哥,听说个个都懂事听话,您这是高兴的罢?”

通过一番对话,太子得到了有用的情报,还博取了四阿哥的一些好感,对四阿哥的了解又深入了一层。胤禛与太子的交情也加深了一点,并且在他二哥那里留下了‘办事认真、可以用’的好印象,还bu了一堆,话痨的情节得到了实现。

皆大欢喜。

胤礽回到毓庆宫,就叫淑嘉把单子拿来:“今儿遇着了老四,汗阿玛把圣寿节礼的事儿交给他了。我问清了样式,咱们送的自鸣钟略有些大了,改个小一号的,珊瑚作明年万寿节礼罢。那一对洋镜倒是使得,再寻点子旁的添进去。”

淑嘉道:“凡是万寿、圣寿,送的礼物不过那些,名目重了再所难免,规矩不过了汗阿玛就成。往年圣寿,我也打听来的,今年也得了些消息——备的这些东西并没有超过的,如何要再改?尤其是自鸣钟,寻来实在不容易。”

“大差不差的也不行,总要看得出来……”跟皇帝的差了一等,那样才行。

“成……”淑嘉打听消息得弯弯绕绕许多层,胤礽倒好,直接问了领差使的,这就是差距啊!真是让人泪流满面,好比你每天学习到11点,才考个90分,沾沾自喜着呢,另一个一直不及格的人,某一天开始认真了,刷地考了99。他还只是上课认真听讲而已,还是你说“要认真学习啊”,把他给带动的。让人情何以堪?

好吧,他开始用心了,总比自己忙个半死强得多。淑嘉这样安慰自己。

“就用玳瑁簪子如何?”

“也好。至于珍珠、玛瑙等物,不过了格子就行,咱们也添尊佛像进去,不要过了尺寸。”

十月初三,圣寿节到了,康熙还令膳房数米一万粒,作万国玉粒饭。又选肴馔果品等物进献。

淑嘉与众宫妃、福晋、命妇一道去宁寿宫贺寿,宁寿宫里,论资排辈地坐着。太子妃依旧坐在皇太后旁边,另一边打头坐着的就是佟妃。宁寿宫里几张大案上摆着康熙恭进的寿礼,又从诸阿哥、宗室、大臣的寿礼里选了一些有代表性的也放上去。

大家送的东西果然也就是那些,佛像啊、观音啊、珍玩啊……在这宫里,最常见的就是这些珍宝了。再值钱,也不算很刺激人。即使这里面有些东西让大家的荷包大出血。

最刺激淑嘉的,乃是皇太后现在安逸快活的笑容。想想她在顺治朝受的苦,再看看在康熙朝享的福。淑嘉越发坚定了信念:儿子好,才是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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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刺激的太子妃回到毓庆宫来继续教导儿子,小胖子的功课还是很不错的,比起当年的伪幼儿二妞妞还要强上几分,让淑嘉无语凝噎。只好每天去欺负二儿子。

没错,欺负!

二胖小朋友终于会说话了,小胖子冲他叫了几百声的“哥哥”,他都没理。反是胤礽,这回只叫了几十声“阿玛”,他倒学会了。惹得小胖子跟他额娘同仇敌忾,每每欺负二胖。

二胖:我冤!‘a’的音最好发么!

把二胖摆成个大字形之后,淑嘉良心发现了,对小胖子说:“好了,不要玩你弟弟了,你的功课怎么样了?”

小胖子看到弟弟裹着尿布,两条腿支楞着,正想给他摆成个型,他额娘居然良心发现了。嘟着嘴噗了一声:“额娘,您看过儿子的功课才许儿子跟弟弟玩的。”

淑嘉动作速度地把二胖给裹严实了:“天冷了,别冻着他了。”交给嬷嬷带着了。

“你五(虚)岁了,明天就该出去读书了,不要光想着玩弟弟啊。”

“真哒?”小胖子一蹦三尺高,“跟大哥、二哥一起么?也能学骑马么?也有正经师傅教么?”

“……”你以为上学很快乐啊?

“是啊是啊,你还不快去背书去!你哥哥他们每日比你早起半个时辰,背书要背一百二十遍,你呢?赶明儿师傅查起来你背得不好,可别哭鼻子。”要怎么能让他多睡一会儿呢?唔,让他晚上早些睡!全家的小朋友都必须早睡!

“我现在背书也背一百二十遍,我也不怕早起。才不会叫师傅说我背得不好呢!”一蹦一跳地去背书了,蹦到一半儿还扭头,“我更不会哭鼻子。”他还无法无天地跟他额娘扮鬼脸,仿佛在嘲笑做母亲的杞人忧天!

“……”有时候,有个爱学习的儿子,当爹娘的也挺郁闷的,他压根不给你说教的机会。本来还要安慰一下儿子,以后要起得更早,写得更多,但是不要怕,这是在充实你自己,熬过这十几年就自由了,额娘帮你……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没倒出来,淑嘉郁闷了。

胖子,你等着!

太子妃内心狞笑着,今年冬天她有活儿干了!做书包,给小胖子缝书包、缝笔袋,往后不让小太监给他捧书本儿,叫他自己背!锻炼他,荼毒他!让他减肥!反正营养好,课本也不多,不怕压着他不长个儿。

既然是要拿出去给人看的书包、笔袋,就要做得精致些,不可以丢脸。选上好的厚实布料,比着书本的大小,估摸着会装几本书,淑嘉动手裁起了书袋。裁到一半儿,才想起来:弘暘、弘晰……她都没想起来给人家做书袋的。

这个……

淑嘉摸了摸鼻子,指尖在柔软的布料上滑过,心里有些犯难。

“主子,”青衿挑帘子进来,“皇太后主子那里来人传说,说是叫您去说话。”

淑嘉一愣:“说了是什么事儿了么?”

青衿身后就闪出两个宫女来,淑嘉认得,这是皇太后身边宫女里比较得用的玉晶和重宝。两人进来一齐蹲了个万福,请过安,淑嘉道:“坐罢。”

玉晶笑道:“老祖宗催得急,奴才们不敢耽搁呢。”

重宝继道:“承乾宫主子、宜主子、德主子、惠主子几个都在呢,就等您了。”

淑嘉看了看身上的家常衣服,只得叫红袖:“给我换身衣裳,”又对玉晶、重宝道,“你们不坐也得坐了。”

两人一看,太子妃身上只穿着玉色绉绸袷袄,如今十月中旬的天气,出门确实需要添衣裳的,抿嘴一笑:“得令。”

地龙烧得暖,换衣服也不怕冻着了,淑嘉重换了一身玉色江绸袷袍外罩宝蓝缂丝五彩银鼠皮氅衣,走到门口,秀妞又把一件大红春绸貂皮斗篷给她披上。

玉晶拍手笑道:“这样一看,果然精神了许多,老祖宗必须欢喜。”

重宝道:“可不是,前儿还说呢,下雪了,雪地里红梅花儿好看。您这一身儿,保管叫她老人家看了还想再看。”

“就是就是,老祖宗一看您这样儿,手里一松,怕不给几位阿哥多添几位侧福晋呢。”

淑嘉笑道:“你们倒是会说话!我果然要给你们些铜子儿买糖吃。”说是铜子儿,实则是荷包里放着小银锞子。

两人大大方方地接过:“咱们可就谢过主子的赏了。下回有这好差使,咱们还抢着来呢。”

皇太后身边的人,都是这样的。皇太后一大特点,就爱相信身边人说的话,有的时候连康熙都无可奈何的。也就养成了这些人比较活泼的性子。

“那敢情好,你们一来,我这里也热闹些。说来——早上还没听到这个信儿的,怎么忽地说起这个来了?”这种选孙媳妇的事情,太子妃说话的余地也不大,一般也就是个旁听,主要还是看长辈的意思。因住在宫里,多少都会听到一丝风声的。夏天在畅春园,皇太后见几家闺秀的时候,淑嘉就是知道的。

“老祖宗现想起来的,”玉晶模仿着皇太后的语气,“嗳呀,老十三和老十四也大了呢!”

行了,我知道了,老太太又说风就是雨了。这事儿还关系到她的孙子们,别人还不好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