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传闻千千万万,但能够到嘉靖耳中的传闻已然不会是传闻那般简单。
嘉靖的脸色骤然一变,当即愤恨地说道:“此话从何而起?其心当真可诛!”
去年十月,御史林润上疏指出宗藩禄米的弊病,令到朝野反映甚大。他当即选择冷处理,致使这个事情再无人提及,算是不了了之。
却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不过是将整顿盐事有功的林晧然提拔到礼部左侍郎这个位置上,外界竟然会如此进行解读。
若是不知道实情的人,还真以为是他这个皇上想要清理宗藩禄米的弊病,是他这个皇上要对自己的族人动手了,这让他如何不愤慨?
徐阶看着嘉靖如此大的反应,心里却是不由得暗喜,当即装着愁眉苦脸地摇头道:“皇上,这个事情怕很难查起!”
“这是为何?”嘉靖知道徐阶不会无的放矢,当即不解地询问道。
徐阶苦涩一笑,便是说明理由道:“皇上昔日想要开海禁,故而将林晧然派往广东主持开海事宜!今年想要整顿盐弊,便遣他前往扬州总理盐务。现在皇上将他破格提拔到礼部左侍郎的位置,其他人不清楚皇上所想,很多人难免会胡乱揣测,认为皇上是要解决宗藩之弊,除非……”
冯保心里当即又是一紧,眼神颇为复杂地望向徐阶,却不知林晧然此次南下是不是将徐阶在松江府的祖坟给刨了。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嘉靖知道徐阶的潜台词,却是抬手淡淡地吩咐道。
徐阶显得有些失望地抬头望了一眼嘉靖,不过亦是达到既定的目标,便是拱手施礼离开。
金台坊,林府书房,茶香袅袅而起。
孙吉祥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顺天府人士,由生员入翰林院做了几十年的书吏,而后成为了林晧然的师爷和幕僚,已然是经过了一番锤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