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川厉声道:“你凭什么非要插足此中不可?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笑了,燕铁衣道:“凭的么?是良智,是人性,是道义戚,至于我是什么‘东西’?我想不必赘述,方才,列位业已见过我是什么‘东西’了,就是倚恃的这么一点点,便斗胆来分断一桩疑事,够与不够,倘请列位自行裁决。”
贺弘狠酷的道:“我们不会叫你称心如意,不会叫你得逞!”
燕铁衣道:“在这里,我站着,各位若认为我无能包揽此事,便请群起而攻,反之,尚请你们让出点时间来给冷姑娘一个说话的机会。”
脸形扭曲,愤怒至极的花川,这时气冲牛耳的嘶哑呼喊:“不要做梦,便是豁上这条命,我们也要彻底教训教训你!”
微仰起头,燕铁衣冷寞的道:“你们曾要我拿出本事来和你们周旋,我做了,你们又迫我自割一耳,我拒绝,因为我不认为各位有如此相迫的权力及份量;然后,我坚持要公平的处置这件事,即让冷凝绮从容申辩,你们如同意,足见各位心胸宽阔,有容人之雅量,且是有理性的,也证实各位的杀人动机俱有被挑战而不怕的根本,有被驳斥而不惧的自信,否则,各位就未免情虚内荏,各位杀人的理由也颇值怀疑了。”
燕铁衣的态度是渐进的--越来越坚持,越来越强硬,由最初的容忍、谦让、温和,慢慢转为尖锐、稳定、沉着,他的举止言语,已在在明白表示出他是断不会在其本原则方面有所改易或退让的了。
这个情形,“八环聚义”的人们全都看得出来,也深深感受得到。
他们对燕铁衣是存有极大惮忌的,虽然他们尚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底细,但是,由人家的神态,气质,谈吐反应,以及武功的显示方面,他们业已明白算是碰到狠角色了,什么样的人物具有什么样的架势,这是装不像、扮不来的,他们不明白对方确实是谁,但他们却明白对方绝非易与者。
打燕铁衣在先前出现,那突闪的一剑割断吊绳开始,贺修心里便蒙上阴影,所以才阻止他的弟兄们往前凑拢,贺修知道遇上了麻烦,因为燕铁衣的那一剑他竟然没有看清,没有看清出手的角度、招式、甚至收发的动作,他唯一摄视到的,也仅是剑光的一抹尾芒而已……是燕铁衣态度的忍让谦和及辞令的婉约柔顺,一时蒙蔽了贺修的判断,方始有了刚才动手的一幕,但事实证明,贺修的忧虑是对了,他清醒得非常快,快到在深深陷入泥沼之前,仍来得及再有一次斟酌的机会。
看样子,他不能不冒险依从燕铁衣的要求了。
人家既然敢伸手拦事,便有这伸手拦事的本钱,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他注视着燕铁衣--这孩儿面,这年纪轻轻,充满了一种明朗纯真又童稚气息的人,到底会是谁?也到底能是谁?
凑近了过来的人是贺弘,他低促的道:“大哥,我们并肩子上,不能叫姓冷的贱人胡说八道,而且 ,我们也不能让那小子的气压倒,否则一旦传扬出去,‘八环聚义’的名头也就叫我们哥儿几个一手糟蹋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