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酷厉的神色凝布在展若尘的脸庞上,他凌空倒翻,对准一名手舞双斧的大汉飞射疾
扑,当那名大汉怒叫着挥斧来拒的瞬息,他扑掠的身形突然硬生生折回——完全违反力道惯
性的折回,青光流灿,一个挺着双枪的汉子已经尖叫着摔出,摔跌的起点与终点之间、拖着
遍地瘰疬的肠脏!一条“七节钢鞭”呼啸临头,展若尘的刀尖不向敌人的身体攻击,只是骤
然以上磕的角度精确至极的撞击鞭头。于是,“七节钢鞭”突而失去它的既定方向,似一条
发了疯的毒蛇,反转疾射,尖锐的鞭头,便深深穿进它主人的胸膛,强大的反撞之力,更将
这位钢鞭的主人碰跌出五六步远。狂吼着,两个体形魁梧的大汉不要命的冲上,一个用双
锤,一个使双匕首,轻重不同却同样是可置人死地的同伴家伙,泼风飘雪般卷倒,展若尘身
形旋飞,随着陀螺似的转动,他的四周便恍若滚乱一圈刀轮——闪掣的,可以任意调整其刃
齿长短的刀轮!
两柄匕首和两柄铜锤分成四个方向抛上了天。此外,还有一块块,一条条奇形怪状的血
肉,宛如被千百刀斧剁斩一般同时上扬。
那可是些鲜嫩的,活生生的人肉啊。
一根“齐眉棍”便在此际奋力砸向展若尘刀轮敛收的一刹空隙里,展若尘背对着砸来的
棍子,连人带刀幻为一抹经天的虹光,弹掠至五步外那个正待冲近的黄脸大汉眼前,红光略
沾即起,黄脸大汉一对“手钩子”拼命挥战,却次次截空。只是眨眼的顷刻,这位仁兄已猛
的将身体扭曲,一头栽向地下——求生的机会,在搏杀里往往是稍纵即逝了。砸空的“齐眉
棍”堪堪再度举起,执棍的人却骇然发觉展若尘已站在棍头之上,这人在惊恐中正不知是抽
棍好还是挥扬好,展若尘已沾着棍身似溜滑梯般一溜而下,但见他身形着地,“霜月刀”的
刃锋也拔出了那人的胸口!
迟疑,乃是拼斗的过程里最大的致命伤——展若尘十分了解这个道理,可惜的是,他的
对手似尚未学及这一门经验,是谁说的来着?经验乃是血汗与生命的积叠,有的人不幸,就
只有承受一次教训的机会。
不似人声的啸叫出自那手执双斧的大汉口中,他贴地滚进,双斧便随着身体的滚动而翻
飞起波光似的寒彩,展若尘眼神凝聚,卓立不动,在敌人接近之前的须臾,他猝而横跃,一
刀闪现,那名大汉贴地的身子蓦向上挺,又重重平躺下去,那一刀,正好穿透他的心脏,准
确无比!
由人力挥动的物体,其连贯的间隙总有疏密,分的是个宽与窄,快及慢罢了,展若尘要
求的便是这一点——他仅须寻找那一刃之薄的隙缝,他的对手实际上却给予他更多的破绽,
以这位运斧的朋友功力来说,展若尘已胜任愉快到可以挑选下手的部位了……现在,狙击者
只剩下一个人了——至少,露面攻击的只剩下一个人了。
那是个干瘦焦黄的中年人,鼠眼薄唇,颧骨特别高耸;他满脸惊怖绝望之色的站在那
里,双手紧握着一柄生铁铜,眼下的肌肉抽搐得把眼都扯斜了。
展若尘注视着对方,他并没有悲悯或者不忍的感觉,他深深知道这一类的人,这是属于
狠毒、浇薄、斩尽杀绝的一类。当他们在双手染血之时,他们或是为名利,为律令,为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