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酷,也是头一遭发觉这位金家楼主内蕴的豪壮之概了。笑声中,她的语调宛若透着凝形的
血腥:“便由他们同我‘敌对’,展若尘,老天有眼可为见证,我将杀得他们神哭鬼号、寸
草不留!”
展若尘忙道:“楼主务请息怒,此事关连非小,正如楼主之所说,乃干系着许多人的生
死,‘金家楼’的荣辱,因此因应之策,尚以周密周全为要,切切不能用之意气……”
金申无痕手抚胸口,悻悻的道:“可恨啊!可恨,他们竟真敢反逆我,真敢行此大
逆。”
展若尘静静的道:“从赵双福的事件开始,楼主,他为什么亏空了这么一大笔钱财?用
到哪里去了?在楼主闻报之前有谁替他掩护,后来又是谁在为他遮拦?他又从何知悉楼主将
采取的各项行动?我奉召于‘白石精舍’的经过是何人泄漏?他们为何又如此重视并径而拦
路逼问?此外,我沿途遭到的一连串狙袭又是谁在主使,为了什么非欲置我死地不可?那丘
哲明知赵双福是‘金家楼’行令捉拿的叛逆,他不但不遵命擒捕,反而与其坑洼一气,勾结
为党,这又是什么道理?”舐舐嘴唇,他跟着道:“而杜全在我刀下留命之后,曾苦苦劝我
尽早脱离‘金家楼’,口风中屡屡表露‘大势已成’‘他们决不肯放弃既定的目标与努
力’,试问什么‘大势已成’?不肯放弃哪些‘既定’的目标,又”‘努力’了些什么?
‘他们’又是何指?追忆在我离开‘金家楼’之际,那两名不速之客也言及要我切莫趟这湾
‘混水’,‘金家楼’一向平静无争,所指‘混水’又表示了什么?这种种般般,楼主,看
去仿若千头万绪,各为点线,但只要将这些点线连接,则便形成一个轮廓,一个阴谋集团正
在酝酿的叛反轮廓,这个集团的组成份子,也就呼之欲出了!”金申无痕沉重的道:“你再
进一步说明!”
展若尘稳练的道:“楼主,首先,谁与赵双福的关系最密切,并且有力量徇私偏袒?谁
能在“金家楼’内部安排下如此高效率的眼线?谁能在外发挥恁般巨大的潜势?谁可在楼主
遭黜之后顺理成章接掌‘金家楼’?”
呼吸粗浊了,金申无痕艰辛的道:“动机呢?动机是什么?…展若尘凛然道:“野心,
楼主,炽热的野心;有的人不会满足于现实,尽管现实已够丰美,他们总希望求取更大的权
力,更大的财富,更大的声誉,有些人,天性是不甘居人下的;纵然只是一人之下!”
抽了口气,金申无痕一个字一个字似是从肺腑间挤迫出来:“你是指——我们老二?”
展若尘肃穆的道:“楼主明鉴!”
茫然的凝视着空中一点,金申无痕久久无语,两颊的肌肉在微微颤抖,唇角也在不停抽
搐,她的面色苍灰,神情悲凉,宛如一下子衰老了十年!
虽内心里深觉歉疚不安的,但展若尘却不得不尽他的本份,他又低沉的道:“请楼主宽
恕我的肆言无忌,或许我的推测是一项错误也未可定……”
金申无痕幽幽叹息,沙哑的道:“意识中的疑虑,只有在冥思的自我里方能毫无忌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