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若尘抹了把额眉上的汗水,笑了笑:“亏得楼主施授。”
金申无痕侧首向阮二道:“快拿金创药给展爷敷上包扎。”
阮二答应一声,立即到门边提过一个桃木小箱来,蹲在展若尘身后,启箱取出净布及几
样瓶罐等物,开始熟练的替展若尘敷药疗伤。
展若尘谢了一声,笔挺的站着,任由阮二替他敷治伤处,表情一片平静,仿若他左小腿
上的那道血口子,乃是豁在别人身上一样。
金申无痕安详的道:“这伤,是单老二的杰作?”
点点头,展若尘道:“此人功力甚高,不可轻视。”
金申无痕道:“他纵然伤了你,也不算本领,以众凌寡,便宜就占稳,而且你曾经事先
挨了那马修平一脚,多少影响了体力;我熟悉单老二的那几下子,单挑独斗,他未必能赢得
了你!”
展若尘道:“是楼主谬誉了。”
把守在右边梯侧窗口处的简叔宝,忽然插嘴:“启禀老夫人,你老人家在门后没见着,
单逆的肩背上也挨了展爷一记,那道伤口,恐怕比起展爷所受的,只重不轻!”
唇角漾现了笑意,金申无痕道:“若尘,你怎么不说?”
第一次,这是金申无痕第一次不连姓称呼屉若尘的名字.只是轻轻的略去了一个字,便
深深的流露出金申无痕对他益增的关怀,更真挚的慈爱,以及,那来自五内的亲情同怜惜。
展若尘感受之切,宛如镌刻心骨,他觉得全身都是那样温暖,那样柔适,有一种奇异的
依慕之情升华自魂魄之底,好满足,好祥和,也好馨馥,刹那间,他原觉枯乳冷麻的精神也
若彼滋润了,被薰拂了,这,难道就是母性的呼唤所使然么?
暗中吸了口气,他道:“尚未及向楼主禀报——早一刻,迟一刻,单慎独身上的伤还不
至消失得恁快……”
金申无痕笑道:“很好.干得好,但记住,下一次有机会要割得深些,而且部位也该选
妥——最好这一刀是砍在单老二的脖颈上!”
忍不住莞尔,展若尘道:“我会记住,楼主。”
金申无痕道:“先前的确是险,守楼的孩儿们几已抵挡不住了,连我十卫之中暗器手法
向列第一的公孙向月也都技穷,满把的‘毒蒺藜’‘飞星石’‘无羽箭’,差点挡不住潮水
般往上扑的敌人;楼中‘连珠弩”的钢矢也耗去了一大半,我妹妹无慕亦受了伤.要不是我
领着阮二他们回马急援,这阵子‘大金楼’怕已易主了……”
展若尘移目环视,道:“楼主,据我看,我们不一定守得住‘大金楼’.形势对我们太
过不利……”
金申无痕道:“我也知道难守,我明敌暗,活动的空间太受拘束,再加上粮食与箭镖等
武器消耗的问题,都使我们境况益增困难……”
展若尘道:“更重要的是对方力量相当庞大,即使硬攻强扑,我们凭借‘大金楼’的坚
固据守,亦难保挡得住几个波次,双方折损的比例再一相较,我们就更吃亏了……”
沉吟着,金申无痕道:“不错,目前我们的人手只有这些,折一个少一个,他们却邀约
了大批外路帮手赔上若干尚可补充,利之所在,尽有些贪婪背义之徒肯予卖命,不比我们眼
下的忠贞弟兄寥窖可数,垫衬不起……”
展若尘道:“楼主可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