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叉暴现,潘得寿的背上也翻绽了一条血槽,他却似无所觉,右臂倒振,刀轮击震得银
叉颤扬,左手的刀轮贴肋向后反出,向敢的几柄银叉急截落空,右胯骨上的一大片皮肉已削
脱飞起!
潘得寿目不稍瞬,拔掠腾空,陈隆与葛松的两具赤铜人贴着他脚下挥过,他身形侧滚,
冲着正与武升激斗中的甘维摸去!
强忍痛苦,向敢奋力追赶,边大声示警:“甘兄小心……”
头顶的冷电骤闪,已似寒雪沁骨透肌,甘维的赤铜人拼命斜抡,身子便借着这一抡之势
带出五尺,俄顷之间,潘得寿与武升已枪奔丈外,但见武升背起骆大宏,潘得寿刀轮开路,
瞬眼里六名拦截的黄衣大汉鬼嚎着顺坡滚翻,而眨眼里,黑暗便将他们的身影吞噬了!
刚刚稳住势子的甘维,又举起他的赤铜人,向黑暗中瞪着两只眼珠子,口沫四溅的狂吼:
“不能让他们逃掉,娘的个皮,一定得把这几个杀胚追回来!”
向敢伸手拦住了欲待拉架子往前追赶的陈隆及葛松,一瘸一瘸的走了过来,面容冷肃的
道:“用不着追了,追也是白追!”
甘维挫着牙道:“这话怎么说?”
向敢生硬的道:“我们来对付潘老三的这般人手,已经折损了大多半,我自己也挂了彩,
原指望夏明出奇制胜,放倒潘老三,结果功亏一篑,没能要他的命,只是伤了他而已,围兽
之斗,最是凶悍难缠,如今我们力量不足,追上他未见得便能讨好,没有把握的事犯不上愣
撑!”
甘维不甘的道:“莫不成就此拉倒?我又-个把弟将性命赔上了!”
阴鸷的一笑,向敢沉缓的道:“你不必着急,甘兄,阎罗王的索命帖早就下了,他们的
去处全在我们掌握之中,一步一个窝,一步一走绝,早晚全得陷进来,如今,正是我们收网
的时候了……”
甘维没有再吭声,抗起他的赤钢人,悻悻然走向他把弟遗尸的地方。
在潘得寿那拨人马遭至奇袭的当口,虽说只有一河之隔的黑松林里,费云他们不会毫无
声息可闻……是的,他们在情况发生的当时,立刻便已查觉了异状,然则,他们也仅止于明
白了对面发生异状而已,他们再没有法子做任何行动上的支援,因为同样的厄运,也在顷刻
间降临到他们的头上!
几乎就在潘得寿等人隐伏的丘陵地那边刚刚起了骚乱.展开了拼杀,费云尚未来得及做
进一步的查探,黑松林的四野周遭,已冒出了幢幢人影。随着人影的奔掠晃动,一只只的火
把,一盏盏的风灯,便也恁般诡异又迅速的燃亮,在那一溜溜吞吐的青红,一团团游移的晕
黄光辉映照里,那些突兀出现的人影,就带着这等狠酷的,残暴的,如狼似虎的凶蛮味道了。
来袭者是从八方涌至,采取的乃是包围的形势,他们层叠布署,纵深交错,在不停的移
动中现示出严密的阵脚,这样的情景,表露出他们行动的决心,以及他们对于胜算的掌握,
更甚者,显然他们也晓得敌人的实力同数量,他们那样按步就班的紧逼而来,好像老早就一
切计划妥当,只待下手奏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