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宗奇快速而辛辣的道:
“凌迟!”
这“凌迟”两个字,像两个魔手突然分别扯开凌玄的心脏,他震骇的整个弹跳起来,声嘶力竭的大叫:
“不,不,冤枉……我冤枉……禹殿主……我不是有意的。……。是留仲他逼我……禹殿主……求你发发慈悲……求你明察是非……我冤枉……我冤枉啊……”
禹宗奇冷厉的回过视线,微微领首。
凌玄一见禹宗奇颔首,他在浩穆院多年,自然明白这是他表示着什么意思,于是,他像一头野兽般疯狂挣扎,扭曲着面孔乱跳乱吼:
“禹宗奇,你这老不死的刽子手……你这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寒山重,你今天高高在上……总有一天有人打你下十八层地狱……你们双手都染满了血腥……你们都是万死不足赎其罪的江湖败类……卑鄙、下流、龌龊……一点武林道义都不讲……老子不怕死,老子死了也要变为厉鬼找你们索命……”
赵思义在旁冷冷挥手,凌玄还在冲突翻滚着大叫狂嚷:
“老天啊……你要用雷劈死他们啊……用火烧他们成灰啊……这些冷血冷心的狗,这些……”
一声惨叫,突然中断了他的吼嚷,锋利的短刀,在刽子手紧握的五指中削落了凌玄的耳朵,他喉中噎了一下,头发已被另一名刽子手倒扯后仰,整个身体翻了过来,寒光一闪,短刀刀柄上的刃杯己剜人他的左目,血在喷洒,而他的右眼亦被挑出,刀柄上支出的卷刃抹着他的嘴巴向上擦去,于是,他的鼻子便齐着软骨飞落地下,刀口再翻,他的右耳掉下,刀刃深切,凌玄的双臂已连筋带肉的,那么熟练而利落的被两名刽子手像杀猪那样割断!
这零碎屠杀的痛苦是无与伦比的,是惨怖得无以复加的,一个寻常的人,简直就不敢目睹,空气里,播荡着浓厚的血腥味,有着深刻的残酷,凌玄在地下的身体,己不成为人形了,但是,仍然抖索着,一口森白的牙齿,紧紧嵌入下唇的肉里。
两名刽子手像是天生就不懂得什么叫怜悯,什么叫仁慈,将凌玄血肉狼藉的身体扯横,就要动手切除他的双腿。
禹宗奇抿抿嘴,沉缓的道:
“够了,让他去吧。”
于是,一个刽子手略一俯身,锋利而宽的短刀已进入凌玄的胸膛,一翻一绞之下,轻悄的又拔了出来,这时,这两位煞神穿的那套酱褐色的熟牛皮衣裤已染满了鲜血,似是屠宰场的屠夫,但是,不久之后,这些血迹亦会转为酱褐色,与那些牛皮衣上的陈渍混融在一起。
两个刑堂弟子熟练的用一大块布蒙在凌玄的尸体上,转身行去,地下的血水,已由另一名刑堂大汉几捅水冲进两边陷洼的浅沟里流走。
圣鹰田万仞面色晦涩,神情恍惚,他呆呆的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旁边的玉凤凰郑妃却浑身颤栗,姣好的脸庞惨白得像一张未浸水的白布,没有一丝血色,眼前的惨怖景象,在她有生以来尚未见过,那是人,那是些活生生的人啊,但却在瞬间被支解成一堆堆的肉块,令人作呕的肉块!
周白水目光生硬的凝注着血迹隐隐的石质地面,铐在双料手铐中的两手没有意识的曲伸着,他后面的丁晋及吴保名则紧闭双目,嘴皮子蠕动着不知在说些什么,石厅中已恢复了死一样的沉寂。
寒山重淡漠的眨眨眼,冷然道:
“田万仞候刑!”
两个刑堂大汉用力将田万仍向前提移了一尺,穿着熟牛皮衣裤的刽子手已大步行到他的身旁。
一声尖锐而惨厉的呼叫出自跪着的玉凤凰口中,她泪如泉涌,以膝盖拼命移向田万仍身边,但是,她却没有成功,四条强而有力的手臂已将她硬拖了回来。
这位美丽的少妇蓬散着黑发,悲厉的呼道:
“寒山重……你不要这么狠……寒山重……我求求你……我的舅父年纪已经老了……他的基业已毁……他的身体受伤……他不会再有什么作为了……寒山重,你放他回去渡过残生吧……我求求你……寒山重……”
寒山重阴沉的望着她,语气冷硬得像块铁:
“你连自己生命都已不保,竞还替你这昏庸的舅父求情?郑妃,你忘记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