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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是小谢不?”

远处传来老大爷的声音,甚至还在不大的楼区里转了几圈儿,波纹似的传进谢竞年的耳朵里,紧接着手电筒的光束猛然打在他的身上。

谢竞年连忙扯过校服,翻了个干净面儿遮盖伤口,应着:“孙爷爷,是我。”

孙老头迈着颤悠悠的步子晃过来,走到跟前叹了口气:“你又被谢老三赶出来了?”

谢竞年站起身,没来得及胡诌个借口就听孙老头又说:“你要是不嫌弃,就搬出来跟我老头子一块住,早日离他远远的,我看他就不配当你的爹!”

这话从孙老头嘴里说了不止一次,都激动得不成样子,连喘带咳嗽。

谢竞年有个只知道嫖和赌,混吃等死的爹,这事在小区里早就传开了,任谁都能扯出来说上两句。

他甚至从小就不知道他妈长什么样。听谢老三提了几回,说是和别人跑了,一个从山西来的,过来北方体验生活的煤老板。

所以谢老三这个人,比起赌,更喜欢嫖。花着谢竞年辛苦打工赚来的钱,出去找各色的、给钱就能上床的女人,还每次都把她们带回家。

这些年里什么样的话他没听过,但唯独孙老头是心疼他的。

谢竞年用没受伤的手给孙老头顺了顺气儿:“没事,您就不用替我操心了。我过一段时间就搬去学校住了。”

孙老头深吸两口气,提着手电的手稳了稳,伸手拍谢竞年的肩膀,语重心长:“好啊,好好学习,将来得出人头地。”

谢竞年笑着应下,眼看楼上唯一亮着的灯灭了,他又好言好语劝了几句,才总算把人哄回家去。

谢竞年躺在床上摸了摸裤兜,掏出一张折叠了好几层的一百块红票捏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