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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个男人借给他的钱。

其实当时,他身上是有钱的。但他还是开口借了,仿佛只有这样做才能延续他们之间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一丁点联系。

可他们只是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而已。

谢竞年紧紧的把那一百块握在手心里。房间里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他似乎听见了折纸的棱角刺进他血肉里的声响,是滚烫的。

第二天一早,谢竞年看见了倒在沙发上的谢老三,衣衫不整地仰头大睡,周围还散落着酒瓶子,一片狼藉。

谢竞年站在那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撸袖子收拾起来。

酒瓶子叮当响,谢老三骂骂咧咧地睁开眼,一下子抓住了谢竞年的手臂:“你受伤了?”

谢老三神色惶恐,捏着谢竞年的力气不小,起早换的绷带又有被染红的趋势。

谢竞年垂着眼皮,伤口疼得已经麻木了:“是,托您的福。”

他当然不会觉得谢老三是在作为一个父亲关心他。

果然,谢老三说:“你他妈就算受伤了也不能旷工,听见没有?老子还指着你来钱呢。”

说完,谢老三松开谢竞年的手臂,一脚踹开他刚收拾好的几个酒瓶子,碎裂的玻璃渣在水泥地上炸开一片花儿:“下个月你他妈要是敢少一分钱,老子给你腿打断。”

“你别借钱了。昨天那帮人找了我,胳膊就是被他们砍的。”谢竞年站在原地,声音淡淡的,“要是哪天逼急了来找你,我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