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俱散,朗月初升。叶白柚蜷缩在男人怀中熟睡。
房梁窸窣,沈无璟抬手捂住怀中人的耳朵,阴恻恻地看了眼屋顶。
正要低啸的小白毛衣炸,飞速将翅膀搭在身后的猫头上。
好半晌,沈无璟合上眼。
小白振翅一挥!三个夜猫子一改白日里的懒惰,你追我赶,兴奋地霍霍山上的动物去了。
——
南边万籁俱静,皇城之中却是灯火通明。
秦家的百万大军挥师南下,待皇城之中的人察觉到的时候,手中的矛却不知何时已经转向了自己。
驻扎在外的兵将不听指挥,皇城的禁卫军更是如软蛋一样,立都立不起来。
浮华了两代人的京都早已成了落叶覆盖下的腥臭沼泽。深陷泥潭中的人们拨开最上层的繁荣假象想要从泥沼拔出脚,带起来的却是沉淀几十年的奢靡荒淫。
根子都烂了。
逃,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萧同舟一边下令让禁卫军守护皇城拖延时间,一边飞速与古家一脉收拾东西从密道逃脱。
灰尘不染的汉白玉石阶被枯枝倾覆,精美整洁的妃子宫殿被碎乱的瓷器破布掩埋,从前挤挤挨挨的早朝大殿上抠宝珠刮金漆的人络绎不绝。
一阵混乱之后,东西也收拾得足够了。
临了,萧同舟到了自己的美人殿。
美人殿本为明德殿,但自从古家将皇帝权力接手之后,萧同舟就彻底在明德殿里肆意荒唐。
他猛地推开门,身后的阴影勉强照得出此时的姿容。
明黄色的衣衫凌乱,发冠早已不知道落在了何处。形销骨立,走动之间如一道没有灵魂的躯壳。
但进入殿内,那浑浊的眼睛有了神采。
飞速撩开那万千迷人的纱帘,跌跌撞撞找到最里面的大床上依旧在熟睡的美人。
美人娇弱,只着薄衫。红唇乌发,满身酥懒。
只一睁眼,秋瞳剪水,流转的眸光便能让人酥了。
萧同舟不管三七二十一,狠狠如饿狼般扑了上去。
美人拧眉,扰得萧同舟飞速在那挺翘的臀上掐了一把,攥着人离开。
宋梧茗看着身前那道脚步凌乱的身影,看似跟不上,实则姿态散漫。
他声软如水。“陛下,要去哪儿啊?”
萧同舟一顿,粗鲁的往后一揽。箍紧了不堪一握的细腰狠狠抱紧,继续往前。
“皇朝有人叛乱,咱们先去避一避。”萧同舟满是红血丝的眼睛肿偏执又自大,“待大将军抓大了反贼,朕定要爱妃好好看看那叛贼是怎么死的。”
宋梧茗捏了捏手上的玉镯子,翩然一笑。“谢谢陛下还念着妾身。”
红唇似血,美人依从的模样甚得人心。
进入密道所藏的殿内,萧同舟也不管还守在外的古家侍卫,立马将怀中人摁在门后撕咬了一番。
待听到周围或小或大的粗气,他拢紧宋梧茗的衣服将人塞进密道。自己紧紧跟了上去。
其后,所有殿内人在顷刻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陛下,我怕……”玉足光裸,踩在地上顷刻间沾了黑泥。
密道昏暗,多年没人进去。里面数不尽的灰尘虫蚁边走边往人身上掉。潮湿的甬道犹如深埋地底的虫穴,不知哪儿来的凉风吹得人心中愈发忐忑。
“爱妃别怕。”
宋梧茗很轻,即便是沉迷酒色的萧同舟都能轻易将人抱起。他像难得有了一颗真心,将美人略微吃力地抱上身。
进了密道,前后都是古家侍卫带刀行走的叮咚声。
萧同舟心中的仓皇瞬间被抹平。
宋梧茗的美人面红得渗血,像魅魔吐雾般低语:“陛下,我们现在去哪儿?”
“汇合,找外祖跟母妃。”
宋梧茗摩挲玉镯的手顿住。安安静静靠在人身上,不再说话。
走了一会儿,密道渐渐变得宽敞。
像从甬道到了最后的巢穴中央。里面灯光闪烁,坐满了人。皆是古家一脉以及忠于古家的大臣,粗粗一看,不下于二十个。
他们依旧身着锦衣,正襟危坐,保持着所谓的士人风骨。若不是那身后忠仆背着的一看重量就不轻的巨大包裹,没准儿啊,还真有人信这虚伪荒谬的一景。
宋梧茗只淡然扫过一眼,垂下眼帘。
“皇上,你回去拿东西怎的还带了个……”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响起。
萧同舟看了他舅舅一眼,抱得怀中的美人蛇紧了紧。他最擅伪装,只扬起假笑便能搏得人轻易认同。
“实乃爱妃有了朕的孩子。”
话落,宋梧茗手搭上自己的肚子。
周遭低呼一声,藏着的激动与期望可不算小啊……
“走!”呼呼啦啦的一大群人站起来。一点细微的动静如涓涓细流汇聚,瞬间在只有一间房大小的空间内尤为震动。
顿时,所有人噤若寒蝉。
这些个大人们脖子缩着,肩膀佝偻,比狗都不如呢。
宋梧茗柔柔靠着萧同舟肩膀上,只觉自己也成了一团烂肉。发着蛆,腐臭着,飞舞着苍蝇蚊子的烂肉。
他指腹落在萧同舟半敞的衣服上,像滑腻的美人蛇一样,一点一点撩向那温热的皮肉。
美眸流转,看着那喉结猴急似的滚动。
他妖娆一笑,在身后疾步上来的身影,悠悠把手停在了他的喉结处。
只轻轻一勾,难耐的低吟传入耳中。
宋梧茗被瞪了一眼,他招摇一笑,目光落在那输送鲜血的动脉上红唇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