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83章

无情最是她 顾徕一 3142 字 2022-09-24

简烁的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就那样静静仰望着阮漠寒,就感觉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她眼角,不断不断的淌下来。

不是她以前那种演技。

不是用眼泪当装可怜或魅惑人的工具。

而是不自控的,眼泪自己就流下来。

简烁觉得好奇怪:“我怎么在哭呢?”

明明她的内心,觉得异常充盈满足。

在她午睡到黄昏时分醒来,心里充斥着被世界抛弃的寂寞感时,突然发现,阮漠寒正静静睡在她身后。

侵吞她的寂寞感,一下子如海浪退潮一般退去。

她依偎在阮漠寒身边,静静品尝着内心那种叫“安全感”的糖。

好甜。

阮漠寒俯身。

落在简烁头顶的手,变为托起简烁的下巴。

直接吻上来。

吻简烁的眉毛。吻简烁沾着眼泪的睫毛。吻简烁的嘴。

简烁体内,所有的欲望被唤醒。她很渴,很饿,也很想占据阮漠寒。

她一个人的阮漠寒。

只要有阮漠寒,她就不是一个人。

她一下子爬起来,俯身,钳住阮漠寒两只纤细的手腕。

脚压制着阮漠寒的脚腕。

她不停的叫:“阮漠寒,阮漠寒,阮漠寒。”

她问阮漠寒:“你为什么不问我,上午怎么没去?”

阮漠寒淡淡看着她:“为什么要问?”

简烁直接吻下去,带着噬咬,咬着阮漠寒柔软的唇瓣,唇角,再到耳垂,和耳垂上她最熟悉的小痣。

阮漠寒纤长的手指,插进她墨黑浓密的长发里。

“你就这点力气?”

脚趾抵着简烁的脚腕。

很久以后,回忆起那个傍晚,简烁只记得自己的意识都模糊了。

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混沌,她们好像进入了一个没有时光流逝、没有生死存亡的异世界。

简烁只记得。

从她脖子上被扯下来的领带。

两件完全汗湿的白衬衫。

交叠在一起的左右手腕。

指甲刮过床单发出的“嘶嘶”声和窗外的蝉鸣。

后来。

有人第一次叫出声音,也许是两人第一次叫出声音,又被窗外瓢泼落下的大雨淹没。

夏天的暴雨,总是来的这样又大又急。

所以窗外的天色,才会那般诡异啊。

阮漠寒站在窗边,披着一件白衬衫,抱着双臂望着窗外的雨。

看样子她想像以前一样,推开窗,抽一支烟。

可窗外的雨是在太大了,阵阵雨雾,倾盆如注。

这样的天气,是没办法开窗的。

简烁懒洋洋趴在床上,向着阮漠寒的方向:“阮漠寒,阮漠寒,阮漠寒。”

她不停的叫:“阮漠寒,阮漠寒,阮漠寒。”

阮漠寒瞥她一眼,捡起地上的黑窄裙,摸出蓝牙耳机,直接塞上。

“喂!”简烁跳起来,扑到窗边的单人沙发上跪着,一伸手,就能够到阮漠寒耳朵里的耳机“你又嫌我吵!”

她把耳机塞进自己的左耳。

阮漠寒唯一会听的那女歌手,清冷又迷幻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混合着窗外如注的大雨,和茫茫一片的天色,交叠出一种奇异的感觉:

“尽管昏迷有时梦醒有时不坚持,

人生最大的快乐也不过如是。

所谓醉生梦死,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备注1)”

简烁听了一会儿,摘下耳机:“其实我今早,是准备打车去h酒店的。”

阮漠寒淡淡“嗯”了一声。

简烁皱眉:“阮漠寒,你塞着耳机能不能听清我说什么啊?”

阮漠寒转头,淡漠看她一眼,简烁总觉得那样的淡漠里,藏着深深的鄙夷。

也是,对阮漠寒如此敏感的耳朵而言,她真是问了个蠢问题。

简烁垂头:“路上我听了司机的广播。”

“我连高一的语文和数学都弄不明白。”

她手搭在肚子上,抚着自己的胃:“阮漠寒,我根本当不了什么总裁。”

“从上学的时候开始,集中注意力对我来说,就是很难的一件事,我成绩一直很差的。”

“你……会不会有一天发现我很笨,对我很失望?”

简烁不停抚着自己的胃,杨海宁那张写着“别让我失望”的纸条,被她吞下去,堵在胃里,消化不掉。

这时,窗外的雨蓦然变小。

夏天的雨就是这样,来的急,走的也急。

刚才还大雨如注,几乎是分秒之间,就变得只有细密雨丝了。

阮漠寒推开窗,又从包里拿了烟和打火机,手支出窗外,点烟。

简烁转了一个身,跪着,趴在单人沙发的椅背上,看着阮漠寒的侧影。

阮漠寒莹白纤细的手腕支在窗外,细密的雨,点点滴滴落在她皮肤上,她完全不在意的。

缩回手,到窗边抽一口烟,又支出去。

“喂,阮漠寒。”

阮漠寒淡淡开口:“你搞不懂高一语文和数学?”

简烁闷闷“嗯”一声。

阮漠寒抽一口烟,语气更淡:“小学三年级的语文,你搞得懂么?”

“音音跟我坦白了,有一次想找你帮忙做作业,你做阅读理解,觉得下雨的氛围描写,表达了作者兴高采烈的心情?”

简烁:“……谁说下雨一定要哀伤?”

阮漠寒抽着烟懒得理她。

简烁气闷闷的又转回身,窝回单人沙发里:“阮漠寒,你真是。”

阮漠寒:“谁让你现在直接当总裁了?”

简烁一愣。

“我对你没那么高期望,自然谈不上对你失望。”

简烁愣着:“昨晚不是把柏静娴和姜凯伦的阴谋都告诉了我,说聆音只能交给我么?”

阮漠寒淡淡抽着烟:“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在你具备能力以前,这世界上还有一种叫职业经理人的存在。”

阮漠寒又用“你是不是傻”的眼神瞥简烁一眼。

简烁愣愣“哦”一声。

又问:“我当什么?”

阮漠寒:“我的实习生。”

简烁猫一样的眼睛眯起来:“实习生?”

“实习生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是你的总监,可以随便骂你,随便开除你,随便吐你口水。”

简烁:“……”

阮漠寒说的,都是她幻想自己当总裁时可以为非作歹的那些特权,可阮漠寒不是说不可以么?

总裁都不可以,总监怎么就可以了?

简烁:“喂!我抗议!”

“抗议有效。”阮漠寒居然点点头:“我果然还是做不到吐口水,好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