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83章

无情最是她 顾徕一 3142 字 2022-09-24

简烁:“重点是这个么!”

她气闷闷窝在单人沙发里,抱着自己的双膝:“我连驾照都考不出……我暴躁,又不能集中注意力,学东西真的很难的。”

“要是我永远学不会呢?”

“学不会,就一直学,像你做青椒肉丝面那样。”

简烁想起阮漠寒青椒肉丝面的“暴政”,不禁抖了一下:“不要吧。”

“太累太惨了吧。”

当条咸鱼不好么?是游戏不好玩还是漫画不好看。

“你说什么?不要?”阮漠寒声音冷冷:“你转过来。”

简烁嘟嘟囔囔转身,靠在沙发的一边扶手上,懒洋洋又气闷闷的看着阮漠寒。

阮漠寒把烟掐了,也转身,面对简烁。

抱着双臂,清冷的脸上,神情如冰霜。

手都懒得抬,就抬起脚尖,点在简烁的膝盖上:“你再说一遍。”

简烁:……

阮漠寒的脚尖,又在简烁的膝盖上点一下:“说,要不要?”

简烁低头,盯着阮漠寒的脚尖。

连脚趾都像贝壳一般可爱,指甲像森林边河滩上被不断冲刷的小贝壳,发着莹润的光。

在往上,是纤细的脚腕。

在往上,是丝缎般光洁无暇的美腿。

阮漠寒的脚尖,一下一下,轻轻点在简烁的膝盖上。

“哎呀!”简烁大叫一声:“要啦要啦要啦!烦死了!”

阮漠寒的眼睛眯起来:“你说谁烦?”

脚尖又像刚才,一下一下,轻轻点在简烁的膝盖上。

“……不是说你。”简烁:“我说我自己。”

“竟然以为你要我直接去当总裁,好笨好烦哦。”

阮漠寒这才“嗯”了一声,收回脚尖。

简烁仰靠在沙发扶手上与阮漠寒对视:“阮漠寒,我学东西真的很难很难的。”

“嗯。”

“比你想象的,还要难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

阮漠寒瞥她一眼。

简烁:“……的。”

阮漠寒:“嗯。”

简烁:“今天我在网约车上听高一的语文和数学,真的一点都听不懂的。”

阮漠寒抿抿唇角:“要不要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高一的数学题,我现在也不会。”

邶城第二中学,路边汉堡店。

简烁笑嘻嘻坐在角落一张桌边,左右手各拿着一个汉堡。

左手鸡腿堡,右手和牛堡。

刚才阮漠寒问她要什么,她理直气壮说:“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全都要!”

阮漠寒怕她吃不完浪费食物,瞥着她。

她“啪”一声掏出身份证拍在柜台上:“我是成年人!二十六岁了!”

阮漠寒:“你随身带身份证干什么?”

“开房啊。”简烁露出猫一样委屈的神色:“阮漠寒,你知不知道醉生梦死一场真的很累又很饿,你连口饱饭都不给我吃……”

“够了闭嘴。”阮漠寒看一眼神情变得越来越古怪的店员,果断决定如简烁所愿、买两个汉堡了事。

此时阮漠寒坐在桌边,面前放着她们刚从书店买的高一数学习题册。

阮漠寒握着笔做了一会儿,一脸淡漠的抬头。

简烁:“干嘛?你要告诉我你全会啊?”

阮漠寒:“不。”

“我本来是想演我不会的。”

“做了才发现,有两道题,我真的不会。”

简烁一愣。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得弯下腰:“哎哟,哎哟阮漠寒,你赢了好了吧。”

“你要我当多久实习生,我就当多久实习生。”

x医院。

阮漠寒陪着杨海宁,走到一间特需病房外。

阮漠寒:“您进去吧,我在外面等。”

杨海宁点点头,拄着拐杖走入病房。

病床上,半靠床头躺着的人,是简铭。

在医院住了三天,体内药物代谢得差不多,眼尾的泛红退去,手也不再始终用力握紧,青筋也不再暴起。

整个人陷入一种苍白的颓丧。

他看到杨海宁进来,脸上依然是一种麻木和疲惫:“奶奶。”

“我的薄荷糖呢?天天在医院躺着,话都不说一句,嘴里好不清爽。”

杨海宁在他病床边坐下:“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早就知道静娴给你下药,是下在你的薄荷糖里。”

柏静娴是和姜凯伦一样的人。

她需要一种药物,让性格温吞的简铭,变得狂躁而冒进,面对聆音和gs合作形势大好的假象,不断追加投资,直到几乎把聆音的全部家底压进去。

她知道简铭性格大变,或许有人起疑,便拿每日熬的滋补汤当幌子,让人查不出疑点,实则把药下在薄荷糖里。

加上简铭之前掌权若干年,能力平庸,又有柏静娴背后操纵,简恪创下的家业,已在他手里缩水不少,只留下一个看似宏大的架子。

像表面坚固的堤坝,内里早已全是蚁穴,千疮百孔,终于给了柏静娴趁虚而入的机会。

她用在简铭身边十多年的时间,布了这样一局棋。

面对杨海宁的提问,简铭沉默不说话。

杨海宁长叹一口气:“你居然真的早就知道。”

“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每天不停的吃薄荷糖?”

简铭:“因为我需要静娴。”

杨海宁一愣。

随即苍凉一笑:“好啊,好啊。”

“从你,到阿烁,你们都依赖柏静娴,都离不开柏静娴。”

简铭:“你就没想过为什么?”

杨海宁:“我都是为你们好。”

“你性格太软,阿烁太重情……”

“为我们好?”简铭苍白笑了一下:“为我们好,把我一个人扔到总裁位置上,说是让我一个人历练,又不停拿爷爷和你以前的成绩打压我。”

“为我们好,从小对阿烁冷眼相待,把她一步步养成谁都不亲近的鬼样子……”

“只有静娴,对我们好。”

“对你们好?”杨海宁气笑了:“她那是拿温柔深情当武器,一步步侵蚀你们,控制你们!”

“一个最无情的人,偏偏装作最深情,就有这么可怕!”

简铭又笑了:“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为什么都吃她这一套?”

“都是因为……你。”

杨海宁看上去很疲惫:“我可能要死了,阿铭。”

简铭一愣。

“我得了脑血管瘤,上了手术台,可能就再也下不来了。”

简铭看上去,与她一样疲惫:“随便你把聆音交给谁,不要再交给我了。”

“交给我,只要静娴来找我。我还是会听她的话。”

“也许我内心,早就想和她一起,把你和爷爷创下的聆音,全部毁掉。”

“送我出国吧,奶奶,如果静娴愿意,送她还有孩子,跟我一起出国。”

“我真的需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