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真逗趣,不然我们再买一只陪来福?”白左寒往杨小空那靠过去。
“那可不行,会长很大的,最少也会比来福大三、四倍。”杨小空搂着他,声音软软的打小报告:“我刚才被它撞了一下……”
白左寒笑:“八成是你说它什么了。”
“只是说红烧么……”
“啧,我们来福的小心思很脆弱的,你别刺激它。”
“我只是和它开玩笑,可它撞我唉,鼻子都快被它撞塌了。”杨小空已然堕落到和猪争风吃醋的地步。
白左寒勾住他的脖子,在他的鼻梁上不轻不重地啃了一口,“撞这了?”
“哎,还疼。”杨小空趁机在白左寒的嘴唇上啄了一口。
白左寒捏捏他的脸,“小鬼,学会调情了。”
杨小空笑微微的,正要再说什么,电视屏幕一闪,换到宰猪场的画面,白左寒吓了好大一跳,迅速扑过去捂住黑猪的眼睛。
遗憾,黑猪早他半秒看到一排排血淋淋的死猪,惊恐万状地嗷嗷惨叫,挣扎着一头扎进白左寒怀里。
白左寒急得一头是汗,嚷嚷:“小空,快换频道!”
杨小空头顶一排黑线:这猪也太多愁善感了……
白左寒记得这猪小时候只有巴掌大,四只细蹄子似乎撑不起圆滚滚的小身子,走起路来动摇西晃,眼睛像两颗黑葡萄,水汪汪地饱含可怜相。以白左寒那装腔作势的个性,买东西可不是喜欢什么就买什么,比如他偏好的是甲壳虫,却偏偏要买辆陆虎来显示自己品位高贵。养宠物也一样,他是打定主意要养一只威风潇洒的杜宾,可惜到花鸟市场一逛,还没看到合适的狗崽便被这只猪的小黑眼迷得七荤八素。
这黑猪一抱回家白左寒就后悔了,别人家遛的是名狗,再不行也遛只小京巴,你堂堂一个大学教授,遛着只猪到处乱跑,像话吗?
罢了罢了,白左寒安慰自己:我家的猪是迷你猪,只有巴掌大,养在家里也挺逗趣。哪想这猪品种不纯,在白左寒的精心照料之下吃好睡好,吹了气般长了几十斤的膘,以前撒撒欢一派天真活泼,现在一撒欢就能把人拱出几米远。
爱面子如白左寒,他只能伤心地看着他的猪一天天长大,纯真的葡萄眼变成了邪恶的黑豆眼,可爱的短鼻子变成了难看的长鼻子,惹人疼惜的小细腿儿变成了粗壮有力的短腿……
活脱脱的悲剧啊!白左寒想起此事愤难平,狂怒地一捶床:“那个卖猪给我的奸商!他骗我。”
杨小空费了好大劲将黑猪哄回窝里去睡觉,劝道:“白教授,你别记恨了,这是缘分哪。”
“走开!”白左寒搡他一把,“你又嘲笑我!”
杨小空握住他的手,小小地咬一口,“你不喜欢它,明天我带到工瓷坊去,等小七回来吃掉它。”
白左寒怒目而视:“你让乐正七吃掉我好了!”
“你就是这样,明明心里爱得要死,还要嫌它难看。”杨小空笑。
白左寒别别扭扭地将夏凉被往上拉了拉,抬手关了床头灯,“我把它养那么大,还是有感情的……”
杨小空揽着白左寒的腰,在他肩头轻轻嘬,“别睡,不是说好给我翻译外文书了吗?”
白左寒只好重新打开灯,“我明早还有课呢,就给你念半小时。”
杨小空乖顺地点头,忙递上书。
白左寒打个呵欠,侧身躺着,手支住脑袋,停停顿顿地把英文注释翻译出来,一些专业术语便半蒙半猜,说了几页后,觉得乏味透了,虽然句子都看得懂,但古玩鉴定不是他专业内的东西,全然一头雾水,他问杨小空:“你听得懂吗?”
杨小空一扫平日傻乎乎的样子,专注地看着书上的图例,简单应道:“懂,你继续。”
白左寒愣了一瞬,忽然惊觉杨小空在某些方面和二十岁的自己像极了,单纯干净、充满梦想、对自己的追求心无旁骛,但谁知道随着时光的流逝,他会不会改头换面?五年后,十年后,他是不是会露出锋利的爪牙,待人处事宠辱不惊,目光犀利刻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变成另一个白左寒?
杨小空的下巴搭在白左寒肩上,用指尖戳了戳他的嘴唇,又探身吻了吻:“你很困了吗?那还是睡吧。”
“没,我再念几页,你认真听。”白左寒笑了笑,翻过一页接着念。他第一次萌生一种强烈的保护欲,他想让自己这不谙世事的年轻爱人没有忧愁和痛苦,看不到这社会残酷的一面,不要受到挫折和伤害,永远生活在没有坏人的世界,永远微笑着枕在他身边,用带着孩子气的方式向他索吻。
第113章 新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