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七依言坐了下来,不过离魏南河远远的。
接着,夏威和段和也来了,那两个人来之前也是一头雾水,看到杜佑山便什么都明白了,夏威不怀好意地笑问:“杜老板,我只是个小公务员,没能力替您效劳,招待我有何贵干?”
杜佑山悻然笑道:“人来齐了,那先吃饭。”
一切都是准备好的,上菜神速,服务员鱼贯而入,替每个人分发热呼呼的消毒毛巾,启开酒瓶,掖好餐布,端上漱口茶。夏威土包子没见过世面,端起漱口茶就喝,砸吧砸吧嘴发出啧啧声:“好茶好茶!五星级酒店的茶就是不一样!”
段和来不及阻止,哀怨地看着他,硬着头皮也喝下去了。
杨小空忍笑,抿了一口,附和道:“是不错。”
乐正七有样学样,一口气喝掉,豪爽地说:“正好渴了,再给我一碗。”
魏南河眼角抽搐,一动不动。
服务员们捧着瓷盂,全呆了。
“呦?”夏威盯着服务员捧着的瓷盂干瞪眼,再一看,瓷盂里还有浅浅的一层水,于是他把手伸进去沾了沾,当是洗过手了。
段和与杨小空对视一眼,皆动作一致地伸进瓷盂里撩点水洗手。
“洗什么手啊,麻烦!”乐正七打发身边的服务员,“给我再上一碗茶!”
服务员茫然地看向杜佑山。
杜佑山含着茶,僵硬地抽抽嘴角,揣测着自己如果把茶吐进瓷盂,那四个人肯定面子扫地,说不定还会恼羞成怒。想到此,他把茶喝下去,优雅地擦擦嘴,挥手示意服务员撤下去,“小七,渴了喝果汁,瞧,石榴汁都给你点了。”
乐正七和夏威丝毫不客气,两爪开动吃起来;段和没什么心情,惴惴不安地等着即将降临的风暴;杨小空倒是给自己勺了一小碗甜汤,优哉游哉地慢慢品。
菜陆续上齐,魏南河替杜佑山寒暄道:“大家都挺忙的,难得凑在一起高兴吃个饭,给我个面子,都别板着脸了。”
杜佑山站起来举起酒杯:“来来来,喝酒,我先敬大家一杯。”
桌子太大,要碰杯还得站起来,段和懒得动,极有教养地端起酒杯碰碰面前的碟子,喝一小口当是回礼了。
其余三个人该吃的吃该喝的喝,乐正七满嘴是油,吃得不亦乐乎;夏威难得能尝到洋酒,自然不会浪费机会,自顾自连喝了三杯轩尼诗;杨小空则落落大方地搅着甜汤,眼皮抬也没抬。杜佑山维持举杯的姿势等了数秒,没人搭理,只好尴尬地喝了酒坐下来,没话找话说:“小七,最近忙什么?”
魏南河轻斥:“小七,别人问你话呢。”
“上课呗。”乐正七没好气。
杜佑山老气横秋地打哈哈:“小七长大了呀,时间过得真快,我第一见到你的时候,才一米四呢,转眼就这么高了……”
“你哪来这么多废话?”乐正七摔下猪肘子,吊儿郎当地抖着腿,“说吧,你今天找我们打的是什么算盘?别东拉西扯!”
夏威嬉皮笑脸地继续喝酒,好像在看好戏。
魏南河断然喝道:“小七,你什么教养?”
乐正七抓起桌布用力一掀,“我就是没教养,你难道第一天知道?”
“哦呦~~”夏威被掀翻的酱汤溅了一身,嗷嗷惨叫:“坏孩子,我最贵的一件衬衫啊!和哥哥,你看你看,不是我弄脏的,是他是他……”
段和动了动嘴唇:“闭嘴。”
魏南河三步两步走过来扣住乐正七的肩膀,“乐正七,你答应过我什么?”
乐正七反问:“我答应过你什么?”
“那场爆炸案后你答应我就此收手,不和杜佑山计较了。”魏南河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
这是和解的最好时机,不可浪费,杜佑山缓声道:“各位,我今天借南河的名义请你们来,是真心想和你们和解,对于以前的事我非常抱歉。但是事情过去了,你们不也报复过我?杜氏损失惨重,你们该消气了,到今天了解所有恩怨吧。”
魏南河看着乐正七,不是以往那种带着居高临下气魄的威胁,而是低三下四的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