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也不知道这位钢琴演奏家怎么看上了陈颐,回去之后托人送来不少礼物。他舅母家是做珠宝生意的,打听到陈颐喜欢戴首饰,于是送来一应七八只箱盒,翡翠牌、银镯子、玛瑙戒指……花样百出,管家两只手也拎不过来。其中一只红丝绒的长盒子里面放了一副狐皮手套,腕口有油亮的黑狐毛缀着,每只配一颗红宝石,足有拇指那么大,石榴籽儿那么透亮水灵,饶是陈颐见惯了好东西的,也拿在手里不愿意放下。
就连戴春城也得了一对钻石袖扣。钢琴家看得出来他和陈颐交情好,连带着对戴春城毕恭毕敬。陈颐有点动心,接了人家演奏会的票子,和戴春城一起去听钢琴演出。他是想让戴春城帮他相看人品,戴春城哭笑不得。他这个婚姻失败的反面教材哪里有资格帮人家相看?
“你要是喜欢那还不容易?直接和他说了,我看他是一百万个愿意。”戴春城说。
陈颐有自己的顾虑:“你没和这种大家族联姻过,你不明白,和他谈恋爱等于和他们一家人打交道。累得慌。叔叔伯伯堂哥堂弟……十几双眼睛都恨不得盯牢了你,深怕你贪他们家多一分钱。”从前他先生家里就是这个情况,不然也不会有后来的遗产之争。上次陈颐是幸运,有戴春城替他守江山,但哪里回回有这么幸运的呢?他再经不起大动荡,只想享福。
只听戴春城低低地说:“和谁结婚不一样?”
陈颐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戴春城望着下面专心演奏的钢琴家:“他现在喜欢你,把你捧在手掌心里,倾国倾城都要把你追到,这也是一份诚心。以后的事情那是以后,现在他有这份诚心就够了。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试试,实在合不来就算了。”
演奏会结束了,陈颐买了花要到后台去,戴春城也带了贺礼。
休息间不少张家人也在。张老太太正和几位世家小姐寒暄,戴春城和陈颐从他们身边经过,只见有熟悉的身影站在其中。戴春城放下贺礼,装作不经意地问起来。
“和你母亲说话那位好像是孙家的千金吧?原来你们也认识。”
钢琴家单纯地以为只是遇到了熟人:“孙小姐是在拍卖会上认识的,也经常照顾舅母的生意,所以我妈和她关系很好,有时候还一起逛街。”
“打过几次交道,有点印象,和她的那些姐妹朋友们不太一样。”
“她是有事业的人,我妈说她很忙的,是孙董事长的得力助手。就上个星期,本来想约她出来打高尔夫的,她在香港谈生意没空,回来给我带了一套VR设备,我都觉得她太客气了。”
“众联在香港还有生意?”
“这就不知道了。”
戴春城没问下去。众联这样的大型能源集团即使在香港有生意也是正常的。他本来还想去打个招呼,试探两句也不算突兀,刚转头人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