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就那么倔?不能跑就别跑,你跟老师说一声不就行了?”
许皎白摇摇头,“不跑以后更不能跑,我不想以后跑两步都喘。”
许母叹了口气,“我是说不过你。”
“嗯。”
“你还‘嗯’?!”
许皎白只是实话实说,被母亲说得愣了愣,脸颊忽然被捧住,温暖燥热的一双手,女人的声音有些颤,“算妈妈求求你,别让我担心了好吗?”
许皎白凭白生出一些歉意,乖顺地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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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颗糖是季横给的。
许皎白记得。因此就算不习惯别人踏过安全距离靠近他,那天在操场,他还是坐在原地认认真真回应了季横的每个问题。
他警惕得像只猫,柔软得也像只猫,稍微一点好处都会让他放下戒备,用最柔和的态度相待。
“就因为一颗糖?”季横多少觉得不可思议,“你确定吗?”
这种事有什么好确定的,许皎白被问得蒙了,点点头说:“是啊。”
季横看着他,目光一寸寸在他的脸上划过,最终定格在少年系得一颗不落的衣扣上。
“哦是吗。”
他最终说,又掏出手机点开聊天界面,一目十行地看过去,再一次点下语音——
“你们给我消停点,说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少给我撮合。明说了,我今天就是躲着你们才去的食堂,我不和她一块吃饭。”
这多少和许皎白最初想的不一样,在没真正接触季横之前,许皎白也偷偷留意过他。
季横给人的印象很深刻,和大多数男生一样,为人开朗善谈朋友很多,甚至能和老师称兄道弟。不一样的地方也有,季横一直都在实验班,理科成绩尤其优秀,该玩的时候就是玩,该学习又能立刻沉下心学习,总之是很耀眼阳光的一个人。
可是现在,季横半是不耐半是恼火的表情生动摆在许皎白面前,就连眼神都透着微微的冷意。
许皎白借着画板挡住自己,思索自己刚刚是不是说错什么话。
画室变得极其安静,笔尖触到纸张发出极细小的声音,季横开口:“那颗糖……”
“嗯?”许皎白从画板旁边冒出头,做出认真听的模样,殊不知在季横看来这样子有点呆。
季横微微一哂,“没什么。”声音在布满细尘的空气中划过,最终消匿在微弱的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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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中午许皎白都会抽出十分钟小憩,今天却被季横的突然出现打断了,下午上课他注意力不集中,脑袋一点一点的,眼看离桌子越来越近却控制不住自己,眼睛睁也睁不开,“咚”一声磕在桌面上被吓醒了。
许皎白强装镇定往前拽了拽椅子坐好,一转头又被吓一跳,管向童正趴在桌子上看他。
下课后管向童果然找许皎白搭话,“你很困吗?中午没睡觉?”
“……嗯。”
管向童“哦”了一声挠挠头站起身走了。
再一次搭话失败。
晚上下课季横又来找管向童,只不过这一次他走进来直接上脚踹管向童的桌子,劲儿不大,桌上的书摇摇晃晃倒了几本,管向童骂了一句弯腰捡书。
季横:“再和他们一块设计我,你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