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 番外九 烟雨江南 下

“规矩”年深冷冷地扫了那些山匪一眼,周身煞气四溢。

你们恐怕要倒霉了,现在某人明显因为那座磨坊的事情心情不太好,顾念默默摸出暴雨梨花笔捏在手里,同情地看了眼对面的那群山匪。

见年深对他的狠话毫不在意,山匪头目不禁恼羞成怒,提起手上的长刀直取年深面门,其余人也纷纷挥刀冲了上来,刀光剑影,霎时间打作一团。

半盏茶之后,二十几个蒙面山匪都挂了彩,横七竖八地倒在了地上。

年深将抢过来的长刀插在山匪头目面前,雪亮的锋刃上未干的血迹一滴滴滑落,吓得头目面如土色,“现在还想教我规矩么”

“不不不,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就是规矩”头目忙不迭地给年深磕头。

树顶上传来噗嗤一声笑,“你算是说对了,你眼前这位,就是天下最大的规矩”

“热闹看完,还不下来帮忙绑人”年深瞥了眼树梢。

枝叶微晃,吴鸣翻身落在众人面前。

“你怎么在这”

“沿途的路岔了几岔,最后就岔到你们这边了。”

十来天之后,众人在苏州聚齐,也终于见到了那座初具雏形的石桥和监工的墨青。

幽州的五月骄阳似火,繁花如锦,蓬勃而热烈。

苏州却完全不同,这里的五月就像一幅墨迹未干的水墨画,一草一木都浸润着潮湿的烟雨,缠绵而温柔。

奔波许久的众人坐在工地旁的草亭里,闲聊着各自近日来的经历,颇有几分偷得浮生半日的悠闲之感。

那个游商最后是被小世子抓到的。

“为了抓他,我的玉扇都弄坏了。”叶九思从怀里摸出块帕子,气愤的向众人展示砸得粉身碎骨的玉扇。

墨青扫了一眼,云淡风轻地道,“不影响使用。”

吴鸣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你确定破成这样还不影响使用”

墨青凤眼微扬,意味深长地道,“只要不用,就不会影响使用。”

众人

“你们坐,我过去看看状况。”墨青一撩衣摆,转身朝工地走去。

“阿青,我错了,不该用你送的玉扇打架,帮我再做一把吧”叶九思拽着墨青的衣角追了上去。

顾念摇了摇头,他就说呢,叶九思怎么还会在乎一把玉扇,原来是墨青做的。

吴鸣疑惑地道,“墨青做东西不是有规矩的吗,不做第二次。”

“规矩是立给别人的,对自己人无效,”顾念看着那两人黏在一处的背影勾起唇角,“要不要打赌三个月内,叶九思就能用上下一把玉扇。”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傻子才赌。吴鸣连连摇头,“对了,那个游商审了么,货是从哪里来的”

“审过了,那人交代了进货的地方,已经派人过去抓了。水磨坊那边也查出不少问题,现在正在详细查对账本。”年深的眸子里闪过道冷光,背后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吴鸣不禁有些感慨,“我本来还以为让大家吃饱穿暖,手里有些余钱就能天下太平呢,没想到才走了这么点路,就看到一堆问题,那其它的地方呢”

年深点头道,“所以我决定再继续往南走走。”

“算我一个”预感到又有热闹可以看了,吴鸣不禁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你就不怕越走问题越多,查不过来”顾念钟摆式地歪了歪身体,撞上年深的肩膀调侃他,瞥到年深腰间有个袋子鼓鼓囊囊的,翻出来一看,居然还塞着他们在江宁买的那本大荣秘闻。

“问题不怕多,一个个解决就好,最怕的是不知道有问题。”年深眉峰微扬,幽深的眸子里映着亭畔的翠色,锐气风发。

“说得轻巧,这本册子上的问题你查了么”顾念晃着手上的册子故意刁难。

吴鸣为年深打抱不平,“你这就有些过分了,谁会去查这种乱七八糟的八卦啊”

“江宁县令王禅跟夫人恩爱甚笃,但他的夫人醉心研究新式的提花纺机,忙起来经常会忽略他。王禅便会故意散播去青楼的消息,等着夫人把他抓回去。”

吴鸣撇了撇唇角,你还真去查了啊

顾念忍俊不禁,“这么说来,王禅其实就是在跟提花机争风吃醋看来还挺有效的。”

“王禅吸引夫人注意的这招好像不错”吴鸣兴奋地拍了拍桌子。

年深也眼皮微垂,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顾念

等等,你们两个不是认真的吧

“苏州首富的事情你查了么”顾念把册子往后翻了翻,努力将话题带回正途。

“卫子街家里确实有铜钱铺的步道,甚至还用铜钱穿为帘幕装饰屋宇,不过那些都是他收到的。他不敢再拿去用,也不敢得罪造的人,便用这种方式发泄愤怒。

跟假首饰来自同样的地方,这件事情影响极大,我已经单独安排了人追查,一定会弄个水落石出。”

“你该不会也查了陆昊写的话本吧”吴鸣紧张地道。

“那倒没有。”年深摇了摇头,其实只是调查水磨坊和游商的事情恰巧顺带查到的。

“最后这页好像还有篇内容,你要不要也辟个谣解释下”顾念似笑非笑地斜睨了年深一眼,将那本册子放到他面前。

他们上次只翻到第四页,因为太荒唐就没继续往下看。

吴鸣好奇地偏头凑过去,只见上面写着

圣人少年时代曾经迷恋过一个叫珠娘的女子,痴情至深,号称非她不娶。

“真的假的”吴鸣霎时瞪大了眼睛。

“当然是假的。”年深斩钉截铁地道。

顾念不依不饶地用手指戳了戳少年时代那几个字,“你确定不跟我交代一下初恋的事情”

年深一脸正直地道,“什么初恋,根本没有的事儿。”

真要说初恋,那也是你。

“等等,等等。”察觉到这个话题里渗透出的危险气息,吴鸣连忙抓起桌案上的一个空盘挡住自己的脸,边挡边退,“陆昊说了,你们两个吵架的时候得躲远点,省得到时候溅我一身血。”

年深

“没出息”顾念气得抓了把松子壳砸他。

“出息哪有命值钱,你们两个继续,微臣告退”吴鸣闪身避过那把果壳,一溜烟儿的跑了。

“说吧,珠娘是谁”顾念转头看向年深,半真半假地摆出不依不饶的态度。

年深无奈地扶额,“珠娘是我阿娘养的白猫。”

“不对吧,那非她不娶是怎么回事”

年深长叹口气,“你知不知道,养猫有种礼节,叫聘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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