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呢。”李二花跟着附和道。话锋一转,她从袖口掏出一张红纸,展开递给秀娘和叶荣,“秀娘,我找村里婆子给俩孩子相看了几个日子,咱一块儿商量商量,看哪个日子合适,就把这亲事给定下吧。”

一听要定成亲的日子,一直坐在一旁干听着的傅秉渊来了兴致,他探出脑袋,往桌上打眼瞧了瞧,六月初六,八月十八...再往后的日子,竟到了寒冬腊月,这哪能等得了?

他扯扯李二花的衣角,比了个六月初六的手势,压低声音道,“娘,就这个日子挺好!”

李二花斜瞟他了一眼,心里泛起了嘀咕,前些日子,傅老二拿着屠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都梗着脑袋死犟着不娶湑哥儿,现在居然嫌日子晚了,还真是冷锅里爆栗子,让人意想不到。

她收回视线,重新望向叶荣两口子,笑道,“秀娘,这来之前呢,我和秉渊爹也商量过了,这几个日子,我瞧着六月六正合适,这八月正好是秉渊他老爷忌日,不兴办喜事,再往后,天儿都凉了,孩子们冷哈哈地搁外面拜堂成亲,也怪可怜人的,你们说是吧。”

傅秉渊听着连连点头,到底是他娘道行深,这理由找的句句在理,正合计着要不要推波助澜一把,却见秀娘神情微微一怔,面露难色道,“二花,日子好是好,可就是仓促了点,这六月六,满打满算,也就不剩半月了,你瞧瞧,这家里乱糟糟的,可是什么都没拾掇呢。”

傅秉渊一听这话,心里捉急得不行,眼瞅着就要坐不住,怎么仓促了!这日子怎么就仓促了!六月六他都等不了,他只想现在就把叶湑卷巴卷巴扛回家里去,他一个劲儿地冲着李二花使眼色,生怕下一刻,他老娘就松口了。

好在李二花看出自家儿子猴急,没得在这事儿拖延,三言两语地又哄得秀娘改了口,半推半就地定下了六月初六的婚期。

叶湑一直躲在屋里,这会儿正贴在门板上偷听着外面的动静呢,听闻婚期已定,他自个儿掰着手指小声数了数日子,哎呦,可不没剩几天了,还以为婚期要安排在下半年,他连做婚服的红布还没裁呢。

又听闻叶荣唤他出去交换信物,他从笸箩里翻出前几日刚绣好的荷包,急急忙忙地往袖口一塞,微低着脑袋红着脸拉开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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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方才,傅秉渊的眼神便不住地往卧房门口张望,左等右等,好不容易等到换定情的信物,才把叶湑盼出来,他立时就站起身来,奈何在马扎子上蜷缩了太久,腿脚早就酥麻了,这猛一起身,“扑通”一声,直挺挺地就跪在叶湑面前,把叶湑吓得连连后退,扶着门框子才站稳。

就这...这是什么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