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是我偷的!是我偷的!”

小贼紧攥着捕快的裤脚,哆哆嗦嗦地语无伦次道,他现在巴不得被抓去衙门,师傅说了,去衙门无非就是挨几板子的事儿,这可比面对眼前这“阎罗王”好受多了,待他...待他将来东山再起,一定带着他师傅去找这人算账,让他见识见识师傅他老人家的厉害!

既是小贼已经供认不讳,捕快也没有必要多跑一趟去求证了,他将小贼拿镣铐擒住,押着他往县衙方向去。

见事情解决,傅秉渊不做耽搁,想着他爹傅有良还一人在肉铺忙活,遂三脚两步地往回赶,沿途见一小贩挑着扁担,沿街叫卖着如意糕,他记得叶湑一向爱吃这些甜口的糕点,招来小贩称了些许。

等回了街市,傅有良已经开始收拾摊子了,带来的半扇猪卖得精光。

“爹,我来帮你弄。”傅秉渊快走两步,帮着他将刀秤这些家伙什儿拿麻绳捆在板车上。

“荷包拿回来了?”傅有良询问道,街市上人多眼杂,那么大一个摊子在这摆着,他抽不开身,只得眼巴巴地看着傅秉渊追着小毛贼消失在人群中。

“拿回来了!那小贼足足被我撵了三里地呢,三下五除二一记扫堂腿,我就把他撂倒在地了,还碰巧遇上了县衙的捕快,那捕快倒是个知人事的,一听是小贼偷了我荷包,立时就将他擒住押送去县衙了。”傅秉渊绘声绘色地给傅有良讲述当时自己如何拿下这宵小之徒的英勇之势。

傅有良听了,撇撇嘴,自家儿子是个什么德行,他还不清楚?不过,倒也是奇了怪了,从前出来摆摊时,这祖宗是千喊万喊叫不动的,连平时油瓶歪了都不见扶一下,今个儿居然还主动去追小毛贼。

“能追回来就是好事儿,这钱要追不到,咱爷俩忙活一上午可就白干了。”

“那是自然。”傅秉渊嘴上应着,满心想的却都是叶湑,好歹重活一世,可再不能把这荷包给丢了。

二人收了摊子,寻了个阴凉地,就这白水将李二花烙的菜饼子分着吃了,垫饱肚子,稍作歇息后,傅秉渊跑了一趟吉祥布庄,依着李二花出门前的嘱咐,挑了几匹质地成色皆是顶好的红布,这才推着板车,赶在太阳下山前回了村子。

搁家门口把板车卸下来,傅秉渊接过李二花先前晾凉的凉白开,咕咚咕咚灌了一大海碗,抹了把嘴后准备去叶家送红布,临走,傅有良叫住他,从背篓里掏出一包油纸包的猪肉,“晌午卖肉那会儿,我特意留了两吊猪肉,你一道儿给你老丈人家送去。”

“好嘞,爹!”傅秉渊应声道,胳肢窝夹了两匹红布,左手提着两吊猪肉,右手拎着如意糕,大步往叶家去。

路过叶家靠着大路边的矮窗时,他探着脑袋往里望了望,帘子后隐约现一瘦弱身影,想必就是叶湑了,他玩心四起,从地上捡了块拇指大小的石子,眯着一只眼瞄准窗棂位置丢了过去。

叶湑从外面赶了鸭子回来,这会儿正歇在屋里穿线,准备缝两套婚嫁的枕巾,忽闻矮窗外有石头敲打的声音,他翻身下炕,将挡在矮窗前的帘子拉开,傅秉渊咧嘴呲着八颗大白牙的憨傻模样跃然眼前,

“阿湑,你要如意糕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