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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地上跪的少年一顿抽后,他趁着徒弟抹药的空隙,将刘长史与他说的机密要事透露了一二。

李休宁原只知道田管事原是北边人,身上有些本事,没想到他还曾做过官,官还不小。

“如今新帝登基不久,南方偏安,北方频有战事,我往昔的一个老友现在军中任职,不久前寄来书信,想让我去帮他做做谋划。为师本想过了重阳再驱车北上,谁知事态有变,等不及了。”

李休宁手抖着,不解道:“莫非今日就要走?”

“本来昨晚席宴结束便要离开,谁知你这混小子鬼混唐朝,到处找不到你人!”田管事苦等一夜,一说就来气,怒道,“你而今也有十九,翻年便是及冠之年,老大不小的人,怎么就不让人省点心?还跟个顽童一般打架,若是叫那些老友知晓,为师着脸可以不要了。”

李休宁想到昨夜的事,欲言又止。

田管事背对着他,缓声道:“今日就要离开,若是舍不得你祖母,可以留下。”

沉默的少年对着铜镜,依稀看清了面上的伤痕,夜里做的事不觉浮现眼前。

他……

李休宁握紧手中的小药瓶,半晌,外面传来老人拄拐过来的声音。

“阿宁回来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花白头发的老妪听到动静便起身了,她蹒跚走来,厅堂里,李休宁忙起身去扶她,带着歉意道:“一夜未归,让奶奶担心了。”

老妪拍拍他的手,也不责怪孙子,只是这个动作按到了他才涂了药的伤上,少年微微皱着眉。

一旁田管事幸灾乐祸看着,不久便悄然离开堂厅,留下他们祖孙说话。

今日为止,师徒缘分如何,田管事懒得去猜。

村外马车已备好,这个时候村里的姑婆不少已经起来洗衣了,几家炊烟袅袅。

一身石褐道袍的老者坐在桥边,待到日上中天,他回过头看,那处敞阔的巷口跑出了个背着包裹的少年人。

一身月白直裰,越跑越快,最后停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