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雪飘飞, 惨淡雪光照着夜景,眼前黑白分明。
衣衫不整的少女搓了搓手,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这一处安静极了, 脚步声便是放得再轻, 入了耳也如同是细雨飒飒坠在叶片上。
月书在走廊里找寻空的房间, 打算先糊弄掉下半夜再说。
见着门上挂锁的她就略过,若是门能推开,她还会试探一番,但找了一圈,月书最后只推开了大傻隔壁那间厢房。
屋里光线昏昏,雪光依稀透过格窗,照出地上静物的影子。
鬼鬼祟祟推门而入的小傻子孤寡孤寡叫了两三声,见这里静静悄悄无人回应,心不由落到肚子里。
她踩着地上厚实的毯子,慢慢往里走去,越往里似乎越温暖。
黑漆嵌螺钿的拔步床静靠在角落,四下幔帐半垂半落,不见一点灯光,衣架上搭得狐裘与黑暗融为一体。而床上,已经掐灯的少年正转着手里的袖刀,饶有兴致盯着那个不断向他靠近的影子。
待她走近,李休宁发觉是个女孩。
衣衫不整,头发蓬松,身形像是阳春抽条的细柳,晃荡中初见婀娜。
他记起这是小春院,不觉按住了袖刀。
空气里此刻似乎又弥漫了一股甜香,处处皆是散不去的胭脂味,穿着身素白中衣的少年微微皱着眉。
有些记忆,隐隐约约在松动。
他按兵不动时,一只葱白的小手撩开了面前那层薄薄的纱帐。
侧躺在里的少年正要出声,不想来得是个睁眼瞎。
鬓发蓬乱的少女探着头,声音细细:“有人吗?”
李休宁眼眸一怔,恍惚像是被人抓陷入一片柔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