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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懒得开口了,只慢慢摘了头上的发冠, 游魂一样在屋里找水洗脸, 待洗去一脸的脂粉,便坐在那张摆了饭食的桌子前面大吃特吃。

这要是在现实里,谁敢跟她开这样早生贵子的玩笑?要不是如今碍于书中身份, 她早就砰砰给了国公府的小学生两拳。

见她吃得凶,宋希庭站在门首温声道:“宾客还在外面,我先出去,你若是困了, 提早休息。”

月书捧碗吃饭, 听到关门声,她这才往后仰了仰。

这儿是吴王府中的春熹院, 最敞阔, 如今静悄悄的,垂地的榴红幔帐映着人模糊的影子, 桌椅上多铺了红缎,宫灯明亮,瓶中红梅点点似火,一眼扫过去, 处处都是或深或浅的红艳, 红的刺眼睛。

脱了霞帔大衫的少女倒在榻上, 大夫说今日宜戒酒,可合卺酒都喝了,月书才懒得管, 先灌几大口净心, 慢慢就上瘾了, 这之后脑袋晕沉沉,弄出的声响都惊动门外侍立的丫鬟。

陆嬷嬷给月书的大丫鬟名叫汝安,一张银盘脸,合中身材,平日看最稳重不过。她叩了叩门,见月书不答她,字里行间含糊不清,立马就想起了陆嬷嬷先头的叮嘱。

“姑娘怎么喝酒了?!”

月书在榻上狗打滚,头发乱蓬蓬也沾了瓶中酒气,眼前之景虚晃,以至于她看到汝安来了,指着她说:“退退退!”

“什么?”

“我喝醉了会打醉拳,不想被喂拳就快点退下。”

汝安想笑又不敢笑,她比月书年长五岁,如今已是二十的芳龄,在身量和力气上自带优势,于是嘴里安抚着,待靠近了一把按住月书,说道:“喝醉了就洗洗睡罢,梦里打拳多好,那些个调戏你的小姐姑娘,梦里挨个打一遍,打得她们鼻青脸肿,满地找牙!”

月书呆住,含糊道:“你说的好像有道理。”

汝安还是笑了出来,她拖着月书去净房里,让外面的丫鬟打热水来。

月书洗过澡,汝安在她身后绞头发,被热水一泡,月书瘫软在椅子上,思绪沉沉浮浮,隐约听到汝安说了很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