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殿下攻入京城,你想去哪都可以。”刘长史放下帘子道,“如今四处危机暗起,凉州于你而言最是安全,但殿下人在肃州,等我安顿好你,便要带着尔卿赶往肃州。”
月书一愣,抓着他的袖子不解道:“我为什么不可以一起?”
“算计来算计去的事,你若掺和了,十有八九还会搭上性命,所以……”
刘长史被她盯着,想了想,还是坦白道:“其实是田先生。”
月书恍然大悟。
“罢了罢了,我离他远些就是。”
要不然她自己吃了亏,田管事还觉得她是故意的。
马车颠簸,精神萎靡不振的少女叹了几口气,余光忽见身边躺着的男人有些细微动作,她慢慢低下头。
“宋希庭?”
这还是近一年的时光中,月书头次喊他大名。
宋希庭眉眼生得俊秀,因多日不见光,肤色惨白,隐隐像是得了绝症一样,他穿着刘长史的衣裳,面容消瘦,下巴上都长了胡茬,月书越看越觉得他老了一岁,便故意在人耳畔道:“男人二九是豆花,男人三十豆腐渣,你要再睡到明年,我可不要你了。”
刘长史静静看着她,就见一身素服的少女伸手摸着身下男人的心口。
宋希庭仍旧闭着眼,月书此刻却笃定他早就醒了,只是一直在偷听而已,碍于刘长史在,她罕见地没有把他拆穿。
等到了凉州卫城里,刘长史先下马车,这时候,一直装睡的男人才慢慢睁开眼。
四目相对,月书咧嘴笑了笑。
宋希庭抓着她乱摸的那只手,有些晕眩,轻声道:“都让他看见了,我日后怎么好意思与他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