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孟西岭毫不留情,言简意赅:“不再是了。还有,你最好祈祷桐桐平安无事。桐桐要是醒不过来了,或者留下了什么后遗症,你妹妹也别想安度余生。我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要找最苛刻的律师团去给周汐定罪。”

“……”

他这才明白,孟西岭是真的很维护那个小杂种,在他心中,夏黎桐的分量比汐汐重要的多。

而且,孟西岭这人也比他想象中的要难以摆布,他看似温润如玉,实则外柔内刚,是个如蒲苇般锋利的人。

他当初就是瞎了眼了才会觉得孟西岭是个最佳的妹夫人选。

挂断母亲的电话,油箱也加满了。周燃重新发动了车辆,踩下油门的同时在心里思索着等会儿到了医院后该怎么和那个姓夏的小杂种谈判。

他不想对她低头,不想低三下四地求饶,但是除了求饶之外,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还有,仅仅是低头求饶,就能让那个小杂种放过汐汐么?

他不知道……

窗外的气温炎热,周燃的心头愈发烦躁。

他一脸不耐烦地打转方向盘,车头朝左拐了个弯,驶离了加油站,但就在这时,他却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倒车镜——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休息的不好,所以他这几天有点神经兮兮的,总觉得后面有人跟踪他。但每次察看,都没有发现端倪。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也确实是忙,全家人都为了汐汐焦头烂额。而且祸不单行,这几天家里面还总是出怪事:不是养的狗丢了就是花园里的花在一夜之间全部死光了;他爸的刹车还坏了;他妈走路上的时候差点儿被从高空坠下的花盆砸到;他的某件衣服上还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染上了红墨水,就在心口的位置,跟闹了鬼一样……

看来要请风水师父再来家里看看风水了——周燃一边在心里这么想着,一边踩下了油门,风驰电掣地驶向了夏黎桐所在的医院。

……

住院部21楼。

周燃下了电梯之后,一边顺着洁净的走廊朝西走,一边东张西望寻找7号病房。还没找到病房,他倒是先看到了孟西岭,于是他不再左右张望,径直朝着孟西岭走了过去。

孟西岭穿着白衬衫和蓝色牛仔裤,身型很是修长,却少了惯有的挺拔,向来笔直的双肩塌下来了,宽阔的胸膛无力含起,整个人看起来尽显疲态。

他面前的病房大门紧闭,不容许他朝内踏入一步。

周燃在他身边停下了脚步。孟西岭这才注意到有人来了,看清周燃的那一刻便沉下了目光:“你怎么来了?”

周燃冷声回答:“姓夏的让我来的。”

孟西岭诧异蹙眉:“让你来干什么?”

周燃轻蔑一笑:“那你得去问她,我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的话音刚落,病房大门忽然被推开了,夏秋白和孟利嵩一同从里面走了出来。

“进去吧,她要单独和你谈谈。”其实夏秋白并不放心让自己的女儿和这个姓周的独处,但她又拗不过自己女儿,只好单方面警告周燃:“记好,现在是我给你脸,你最好不要给脸不要脸,你要是敢动我女儿一根手指头,你妹妹也别想好过。”

周燃面色阴沉心有不甘,却不敢反击夏秋白一句,只好紧紧地咬住了牙关,毕竟、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替汐汐求情、希望这对母女能够高抬贵手放自己妹妹一马,所以无论这对母女如何猖狂,他都只能听之任之。

病房内,夏黎桐将已经拨通了的电话藏进了盖在身上的白色薄被之下。没过多久,周燃推开了房门,走进了病房。

夏黎桐靠坐在半抬高的病床上,目光戏谑地盯着周燃,满心都是畅快,甚至还情不自禁地大笑了起来,笑得浑身发痛,却兴奋极了:“哈哈哈,狗东西,你终于来啦?”

周燃的脸色难看,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了一句:真他妈是个疯子。但他不能和夏黎桐翻脸,只好强忍下来了怒火,转身关上了房门,同时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一口气,又长长地吐了出来,然后才转身,重新面向了夏黎桐。

他身上穿着黑色短袖,卡其色工装裤。短袖的正面印着一个蓝色的造型夸张的鲨鱼头。

夏黎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衣服上的鲨鱼头看了一会儿,叹息一声:“自愿上钩,哎……你们家是不是就没有一个聪明人?”

周燃竭力忽略掉她的冷嘲热讽,在距离病床三步远的位置站定,蹙着眉头,不耐烦地询问:“你到底要和我谈什么?”

夏黎桐哂笑,眉梢一挑:“就这种态度还想求着我放了你妹妹?你这家伙怎么总是记吃不记打呢?路边的野狗都比你长记性。”

她骂人的水平向来高超,不是阴阳怪气就是极具侮辱性,并且丝毫不在乎对方的感受,先骂了再说,自己开心最重要。

周燃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忍无可忍地痛斥夏黎桐:“你怎么摔下去的,是不是我妹妹推的,你他妈心知肚明!”他越说越咬牙切齿,越发怒不可遏,满心都是不甘和愤恨,仿若自己家遭受了千古奇冤,“你就是个心理畸形的变态,你对你哥心怀鬼胎,就因为我妹妹得到了孟西岭,你就嫉妒她,恨她,所以就用这种恶毒的方式陷害她,企图毁了她的人生!”

他真是在铁骨铮铮、铿锵有力地为自己的妹妹鸣不公。

夏黎桐被逗得放声大笑:“哈哈哈,你可真是愚蠢到家啦,竟然会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和和你一样傻。就你这种废物脑子,拿什么跟我玩啊?”她像是一个没有得到满意答案的出迷人一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又轻叹一声,“我真是高估你了,我要是能够正确评估你的智商就好了,你的脑子实在是太单一了,我根本没必要让自己吃苦头。”

周燃先是一愣,满目茫然,继而怒不可遏:“你他妈什么意思?耍老子?”

夏黎桐冷笑:“你们兄妹俩就没一个聪明的。”她又叹了口气,倍感无聊地自我揭露谜底,“我根本就没把周汐放进过眼里,我也不在乎孟西岭到底爱不爱她,我甚至都没把孟西岭放进过眼里,他爱谁、不爱谁,都与我无关。不过我也承认,我确实喜欢过孟西岭,但爱情对我来说根本不值一提,远不如公道重要,我有我的菩提,所以,无论是你妹妹还是孟西岭,都只是我的棋子而已,根本不值得我这么费尽心思地去对付。”言及至此,夏黎桐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面无表情地盯着周燃,一字一顿地开口,“我要对付的目标从来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周燃。”

周燃却还是不明白她到底在说什么,觉得自己好像又被戏耍了,再度促起了眉头,满面都是茫然和愤怒:“你他妈到底什么意思?”

真是蠢到家了!她就没见过这么蠢的人!夏黎桐无奈又气急败坏,冷笑着问:“手串开过光之后,晚上还做噩梦么?”

周燃浑身一僵,目光中划过了难掩的诧异与惊愕。

夏黎桐终于心满意足,不禁勾起了唇角,笑意阴森冷然,又显露出了几分极端的癫狂——

鱼上钩。

好戏、终于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