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洲神情冷漠:“我还真不怕,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是我干的。”
窦凤仙怕了,她怎么会天真的以为自己能说服陆洲,她不该病急乱投医。恐惧和后悔扭曲了窦凤仙姣好的五官,她赤红着两眼低吼:“陆洲,倘若我父亲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会放过你!你别以为我们窦家拿你没办法,姑父总盼着你能和表哥他们手足和睦,还有什么比联姻更好的办法,不然姑父何以至今还不给你定亲,那是在观望我。我们窦家豁出去要求,我就不信姑父不答应婚事,届时我就搅得你一辈子不得安宁,不信你就试试看!”
窦家人永远都是如此的自以为是,陆洲笑了下,带了点森森的味道:“我等着。“
望着那笑,窦凤仙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冷战,好不容易积聚起来的勇气一泄而空。威逼利诱都无济于事,不知道该怎么办的窦凤仙惊恐无措地哭起来,眼泪滚滚而下:“你不能这样对我!”
姑母说,男人对于深爱他的女人,即便不爱也会生怜心软。
为何陆洲就不会对她心软,难道他没有心吗?
窦凤仙哀哀哭泣:“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那么喜欢你!”
陆洲眼神变得晦涩,彷佛浸着寒光,细看竟有些戾气,他不再看哭得彷佛被辜负了的窦凤仙,大步离开。
窦凤仙下意识地想拉住走来的陆洲,可连一片衣角都没碰到,只觉得眼前一花,陆洲就已经越过她,出现在她身后一丈外。
“陆洲!”窦凤仙不甘心地叫了一声,声音悲怆凄厉。
陆洲置若罔闻,大步离开。
可怜了江嘉鱼被吓了一跳,她揉了下耳朵,听声音还怪凄惨的,可这怪得了谁。这种仇敌关系还动情,想什么呢?
片刻后,上方呜呜咽咽的哭声消失,接着是窸窸窣窣脚步声,想来是窦凤仙走了。
江嘉鱼也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至于那只混蛋猫,爱咋咋地。
“郡君。”桔梗脸色一变,拉了拉江嘉鱼的袖子,手指指上面。她下意识抬头,就见红着眼的窦凤仙阴森森盯着她,跟个贞子似的。毫无防备之下,江嘉鱼倒抽一口冷气,手上鸡皮疙瘩瞬间门起立。
窦凤仙没离开,她往上走了几步,站在陆洲立过的地方,往他看过的方向看。她爱了陆洲三年,将他的一举一动放在心尖来回琢磨,不敢说了如指掌,却也谙熟于心。她当时隐隐捕捉到一丝稍纵即逝的异样,果然,不是她多疑。
窦凤仙直勾勾盯着下面的江嘉鱼,眼神带着锋利的钩子,像是要从她身上撕下几块肉来。
江嘉鱼被她看得背后发毛,觉得这会儿窦凤仙整个情绪状态都不对,有报社倾向,她果断抬脚离开。
“你给我站住!”窦凤仙脸色一变,愤怒充斥整张脸,使得她原本娇媚的面容变得狰狞可怖,“我说陆洲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原来是和你幽会!”
江嘉鱼被她的想像力惊呆了。
林予礼陷害父亲,就是为了替江氏女出气。她还勾搭上了陆洲,新仇旧恨酝酿出惊天怒火,窦凤仙满眼戾气:“你这个水性杨花的贱人,有婚约在身,还勾搭了一个又一个,你还要不要脸了!”
江嘉鱼是那种骂不还口的人吗?当然不是。她脚步一定,抬起脸,反唇相讥:“你要脸?明知道陆将军讨厌你还追着人跑,还想利用长辈逼婚,更滑稽的是拿自己的不要脸当条件威胁陆将军捞你那贪官爹,你好要脸啊。”
窦凤澜怒不可遏:“你!你个贱人!”
江嘉鱼冷嘲热讽:“骂别人之前麻烦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
窦凤澜咬牙切齿:“你别以为仗着一张脸就能为所欲为,陆洲绝不可能娶你,不过是玩弄你罢了。”
江嘉鱼往痛处踩:“你心毒人丑倒贴都没人要,嫉妒我就直说。自己哭着喊着求人家娶你,就当谁都跟你似的恨嫁,我才不稀罕,我就是跟他玩玩。”
不远处的陆洲:“……”
窦家人蛮不讲理,他担心窦凤仙无意中发现假山林中的江家小郡君会迁怒,便使了个障眼法其实并未离开,然后就听见了这……虎狼之词。
窦凤仙呆若木鸡,表情都有一瞬间门的空白,像是已经不知道该做何种反应。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暴跳如雷,要不是一个在上面一个在下面,只怕她早就扑上去一口一口咬死江嘉鱼。
窦凤仙很是知道几个宗室女贵妇人私底下的放|荡做派,就说陆洲的生母尉迟氏,为何与姑父梁国公反目成仇,因为尉迟氏蓄养面首与梁国公打擂台,而饶是如此梁国公居然容下了尉迟氏还难以忘怀。所以对于江嘉鱼的胡说八道,窦凤仙信的真真的。
信以为真的窦凤仙杀人的心都有,她求之不得的陆洲,竟然沦为另一个女人的玩物。
“你!你!你怎么敢!”
江嘉鱼气死人不偿命,挑衅地指了指自己的脸:“你自己也说了啊,仗着这张脸我就是能为所欲为。”
恶狠狠盯着那张在阳光下莹莹生辉,玉一般完美无瑕的脸蛋,窦凤仙握紧了拳头,胸口剧烈起伏。老天瞎了眼,让这样放浪之人生了这样魅惑人心的一张脸。气急攻心之下,她眼前都黑了黑,要不是旁边的婢女拉着,差点就一头栽下去。
死死抓着婢女的胳膊勉强撑着身体,窦凤仙气急败坏指着江嘉鱼:“你这个无耻至极的贱人,恬不廉耻的婊|子。”
江嘉鱼忽然风格骤变,难以置信道:“你怎么能这样羞辱人!”
窦凤仙怒目冲天,声音尖利:“你这样肮脏的贱人,人尽可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