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打趣道:“有道是心宽体胖,看来贤弟日子过得不错。”
李从嘉挠挠头,胖脸憨憨地笑着。
从盛和邸舍和泰和楼学得许多新鲜菜式,他又是个喜欢动手做和品鉴美食之人,能不胖吗?
“小弟知道朱兄不喜欢在屋中用恭桶,特意提前赶来,让鸿胪寺的杂役在院外起一间茅厕,明日就能使用。
天气炎热,小弟已让人购置冰贵放于各处房间,朱兄喜欢吃的砂糖绿豆,每日都会有专人送来。江宁城里冰雪元子、冰雪荔枝膏口味清甜,小弟一向爱吃,也让他们一并送来,就是不知合不合朱兄口味”
李从嘉笑呵呵地说道。
“贤弟考虑周到,多谢了!愚兄感激不尽!”朱秀拱拱手。
李从嘉忙摆手道:“朱兄切莫跟我客气,在泾州时多亏朱兄照拂,此番来到江宁,小弟说什么也要尽一尽地主之谊。”
朱秀笑呵呵的,李从嘉这兔牙小胖子人品着实不错,厚道,仁善。
周宗在一旁听得暗暗惊奇,安定郡王虽是个和善之人,但从未见他对谁如此上心过。
朱秀来一趟鸿胪寺,他竟然亲自跑来过问吃喝拉撒。
还要专门为此人盖一间茅厕?
周宗面无表情,心里却有几分讥诮。
这朱秀的屁股究竟有多金贵?
同时周宗也对李从嘉在泾州的经历产生好奇,那偏僻荒凉的边塞之地,究竟给李从嘉留下什么深刻印象?
要是让周宗知道,李从嘉在泾州安定县靠给邸舍帮厨挣钱,徐铉靠写文章登报纸赚稿费,这爷俩才能勉强活下去的话,恐怕会惊掉大牙。
还有朱秀坑蒙拐骗,从徐铉和李从嘉身上敲掉三十万贯卖盐钱,到头来这爷俩不仅不怪他,反而还对他感恩戴德。
这些离谱之事若是被周宗知晓,只怕老头说什么也不会让朱秀踏出江宁城半步。
这分明就是一个蛊惑人心的妖孽嘛!
朱秀瞥了眼周宗,拉着李从嘉走到一旁,低声道:“贤弟应该知我,此番劫持太子实乃是逼不得已,只是听闻太子气量狭小,日后恐怕会报复我,这该如何是好?”
李从嘉胖脸严肃道:“朱兄放心,此事前后因果小弟已经知晓,太子哥哥行事狂悖,此事皆因他胡作非为,以至于酿成今日之祸!
小弟一定会禀明父皇,请父皇公允处置!”
朱秀轻轻拍拍他宽厚肩膀,欣慰道:“贤弟果然是明事理之人呐~愚兄的生死,就全靠贤弟了!”
李从嘉深感责任重大,用力点点头,咬牙道:“小弟虽无实权,但好歹也是堂堂皇子,拼着得罪太子哥哥,也要护住朱兄!
此乃不负朋友之谊,不违正义公理!”
“大善!贤弟一身正气,必定能令群臣折服,宵小避退!”朱秀脸色一肃,冲他端正揖礼。
李从嘉微微抬起圆润下巴,胖脸正气凛然,好像朱秀的生死已经上升到事关朝廷道德的高度。
朱秀眼珠轮了轮,笑道:“不如这样,贤弟进宫跟皇帝陛下说,这段时间搬到鸿胪寺和我同住,一来方便你我促膝长谈,二来皇帝陛下见你我交情深厚,看在你的面子上,应该会对我从轻发落,如何?”
李从嘉只是稍作考量,爽快地咧嘴憨厚笑道:“也好!反正小弟只是闲散郡王一个,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多多跟朱兄讨教!”
“哈哈~近来愚兄又琢磨出几个新菜式,咱俩研究研究!还有江宁城里流传的那首《众生曲》,贤弟听过没有?也是愚兄所作,词句方面,愚兄也想跟贤弟探讨探讨!”朱秀道。
李从嘉欢喜道:“太好了!好友相聚,既有美味佳肴,又有辞赋文章,真乃人生一大幸事!”
两人相视大笑,气氛欢愉。
李从嘉最钟爱者莫过于美食和诗词,有朱秀这位知己好友作陪,完美满足了他这两点爱好,怎能叫人不喜?
李从嘉已经迫切地想要搬来鸿胪寺和朱秀同居,当即回头唤来一名王府典客,命他回去收拾行李。
“还有一事,愚兄亲卷都在徐先生府上,思来想去,还是要拜托贤弟帮我把他们接来鸿胪寺同住。
一来我与家人刚刚重逢,还未来得及倾诉思念之苦,二来长时间寄住在徐先生府上,搅扰人家也不好。”朱秀顺带着请李从嘉帮忙。
李从嘉忙道:“理当如此!请朱兄放心,此事包在小弟身上。”
“多谢贤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