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钦差的一共就那么几个,如果突然消失太尉一定会得到消息的。
我觉得不管是谁在查这件事,我的意思是,先不要大张旗鼓追查此事。
你我还没有暴露,我又是新上任的知县,即便钦差来了也很难怀疑到我。
在遥安县严查他们,我一定会暴露,到时候我们就全在明处,危险系数也大大提升。
如果我们将计就计,先不声张,只要守株待兔,他们会找上我寻求帮助。
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悄无声息地抹杀掉他们,会省去很多麻烦。”
涂守年负手而立,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李麟看得有些发毛,连连恭维道。
“涂兄乃是太尉心腹,智慧过人,一切全凭涂兄定夺。”
“很好。”
涂守年点点头,继续问道:“不知太尉托李兄寻觅的一万斤铁李兄搜集了多少?”
李麟面露难色:
“一万斤可不是个小数目,我东拼西凑也才凑到了六百斤。”
涂守年道:“李兄再凑两百斤足矣,然后尽早将这些铁运往京城郊外的阮字营,到那里自会有人接收。”
李麟有些意外。
“什么?可是八百斤和一万斤相差甚远啊。”
涂守年解释道:
“一万斤是太尉全部所需,不可能在一隅之地全部凑齐。太尉自有其他路数,李兄寻到八百斤铁已经够了。”
“好吧,我这就托人分水陆两路运送,免得目标过大。”李麟道。
“李兄考虑周全,我代太尉谢过李兄。他日太尉登临帝位,绝不会亏待李兄!”
李麟脸上看不出喜悦,只是淡淡地道:
“但愿如此。”
“太尉向来是一言九鼎,李兄不必多虑。衙门那边还有公务,我先告辞了。”
涂守年告辞离开,李麟没有多说什么。
目送涂守年走后,李麟突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皱、眼神复杂,手指不安地摩擦。
少顷,李麟长叹口气,喃喃自语道:
“我们都是太尉的污点,自古以来只有死人才会闭嘴。
太尉要除掉我们,又有谁能明哲保身呢?
一将功成万骨枯。郎九元已经死了,凑齐这八百斤铁后,说不定就到了我和皮连硕的死期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李麟思索许久。
望着天边升起的一轮朝阳,李麟随手从头上薅下一根白发,长叹一声道:
“也罢,只好这样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