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星光越发有些昏暗起来,田笑是第一个醒来仰望星空,拍打一下身上的灰尘,就瞧见付碧云倒在河边草丛里酣睡不醒,她用小手触摸一下付碧云的鼻息,又收回小手按着自己小心脏,深出了一口长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用劲力气推推付碧云。
任凭田笑把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可付碧云依旧岿然不动,唯一响应田笑的就是梦呓几声。
起风了,马上即将变天了。
田笑焦急的连喊大叫付碧云就是不动如山,让人挺是无奈!
喝酒的女人最是难缠,田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去沾这种叫酒的东西。诚实的来讲入口很苦,有淡淡的五谷的清香,饮入腹中很辣丝毫配不上佳酿的称号。
稍加时间,莫名其妙的感觉会贯冲大脑,身体不知为何会完全不受控制,走路都会忽高忽低宛如腾云驾雾,无意识的奇妙感受十分舒服,像步入云端翱翔,飘飘欲仙有点迷失自我,一时之间又似墜入幻境,太过匪夷所思!
黑云遮住了繁星也遮住了那一轮明月,田笑这才注意到那月亮先前就一直悬挂在高空,照亮着她的一举一动。
田笑再推了推付碧云,还是没有一丝回应,她放弃了,一屁股坐了下来,耐心的静静等候。
一道闪电陡然划破苍穹,紧接着就是一阵巨大雷声,田笑不由自主的捂住耳朵,她确定马上大雨就即将来临。
田笑扪心自问喝酒是付碧云的主意,她劝过付碧云说女人喝酒有失体统,付碧云藐视着她高谈阔论,说什么不喝酒的女人不是好女人,最终没有经受住付碧云的糖衣炮弹,被拖下了水。
她们放飞自我,标新立异,怎么到的河边又如何睡着,愣是一点也记不起来,就模糊记得付碧云说了声老娘我累了,然后就没了然后,再然后就是现在的情景。
雨滴开始倾洒,田笑眼见雨水打湿了宁碧云的衣衫,她实在不忍心将一件外衣脱了下来,双手托着遮挡住了付碧云那一张迷人俊俏的脸庞!
雨并非是大雨,更不是狂风暴雨的那种滂沱大雨,当然也不是绵绵细雨,是不大不是那一雨,很快且很急。到后来付碧云只是淋湿了下半身,田笑反而被淋的浑身湿透。
田笑觉得过了很长时间雨才停止,付碧云竟也奇迹般地睁开了眼睛。
付碧云都觉得不可置信,看着落汤鸡似的田笑,触动很深的问道:“你一直在儿陪着我吗?没有找个地方去躲躲雨?”
田笑连打几个“喷嚏”浑身难受的回答道:“喊你不起来,没办法只好给你挡一下雨水了。”
付碧云瞅见了田笑手里的那一件小外衫,不好意思的说道:“傻瓜,受凉了吧?”
田笑天真无邪的呲牙一笑,还想说什么,“喷嚏”一个接一个不停的打了起来,付碧云用手摸了摸田笑的脑门一下感到烫手,慌张的俯下身子说道:“上来我背你去找大夫,不然你师父会找我算账,我可惹不起!”
田笑没有推辞,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手脚变得无力,继而乖乖的附在了付碧云的后背上,眼神迷离,昏昏沉沉的游离在清醒与迷糊之间,最终还是顶不住病痛侵袭睡了过去。
田笑醒来已是两天之后,凝眸望着窗外雨过天晴的湛蓝天空与流云,空气里略带清新湿润的土息味道;太阳高高悬挂显的分外刺眼,窗边大树垂下的枝条随风摇曳,树枝上的每一片叶子经过雨水洗涤变得晶莹剔透,青翠欲滴。
“醒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田笑转过脸来,映入眼帘的是床前站着一排陌生面孔,唯一认识的就是头发散乱变的有丝憔悴,又有些喜笑颜开的付碧云。
“二师父,这是哪里?”田笑好奇的问道。
“这是州牧及其下属,那是州牧请来的大夫,幸好你没事,不然你师父可不会放过我!”付碧云顶着一双熊猫眼观望着,见田笑平安无事后终于舒出了一口气说道。
田笑礼貌的与众人打了一下招呼,舔舔嘴唇说道:“二师父我渴了!”
付碧云不用动手,马上有拍马屁的官员急忙给田笑端上来一碗“秋梨汤”,轻轻将田笑扶起,付碧云接过碗来,拿汤勺爱怜的给田笑喂进嘴里,随而也变的不再紧张,浑身舒缓。
田笑说道:“二师父一直守在这里吗?”
州牧是个人精,早就知晓田笑身份特殊,本就有意抽个时间前往田家走动走动,也是天意难测,就在昨夜入寝时分付碧云大呼小叫的闯进了本州首府。
敢私闯首府的没几个,认识付碧云的更是少之甚少,一众兵勇欲将她拿下问罪的那一刻,幸有“司隶校尉”胡雪青巡夜归来,他和付碧云曾有过一面之缘,忙喝阻兵丁住手,像见了亲人一样把这位面带焦虑的“太史令”迎入首府客厅,暗中让下人赶紧通知了本州州牧李云山。
付碧云的台甫声名远播,那是大周女皇的座上宾,嘴一歪咧就会让人触眉头。常言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通机变者为英豪!
想要将来接近庙堂中枢核心,付碧云那是关键,胡雪青不傻,匆匆赶来的李云山更是心思活络;付碧云焦急的让他们喊来了大夫方稍有稳定。
他们每年会都上田家府上拜见,自是认得田笑,特别知晓田笑来日会册封公主,地位之显赫更是不能同日而语,巴结一下自在情理之中,现如今田家小姐昏迷岂敢怠慢?
经过大家一通忙活,田笑才病情缓缓趋于稳固,付碧云见田笑没了大碍就将他们驱散回去休息,独自照料了田笑一个晚上。
就是亲生母亲也不过如此,田笑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动,竟有一滴泪珠溢出眼眶。
田笑扑倒在了付碧云的怀中,温暖的母性气息令她迷恋,一双小手搂住了付碧云的蛮腰,双臂劲箍,生怕一闭眼付碧云就见不着了似的沉沉睡去。
这一刻田笑十分幸福,但付碧云却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举动。
虽已年近四十,却依然是个完璧之人,早年倒是与唐婉娘的夫君有过牵绊,终是无疾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