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王白正好甩了一下手上的水,王银芝尖叫着躲避,王白道:“他问我你对他送的礼物满不满意。”

“真的?”王银芝有些狐疑。如果对方想知道为什么不当面问?

王白把脏水泼了:“许是不好意思。”

如果是以前,王白这样解释王银芝定然不信,但今□□森轻易地收下了那样瑕疵的山货,不仅留下来吃饭,还在临走之前对她一笑留情,王银芝不得不倾向于王白的话有道理。

“刚才忘了问张公子有没有家室。不过有又如何,看他一身做派,即使是去张家做了妾室也是值得......”

她喃喃自语,竟是不管一身水点飘然走了。

王白看向行森消失的方向。刚才她故意在对方面前说自己在王家过得很好,行森的反应很大。看来没有在王家受罪,就代表没有遭受“亲劫”之苦。这让一直等待重缘回来的行森怎么能忍得了?以对方的脾气,不可能会坐以待毙。

所以,那个差点将她烧死,又害死王简的道士,什么时候来呢?

马车上,行森随手将王银芝送到包袱抛入崖下,他让胡力收了马车,站在山巅之上看着下面连绵的山村拧眉不语。

今天他又去了王家,王家父母如他所料对他依赖更深,日后对他言听计从更是指日可待。只是在他观察之下,总觉王大成和葛碧云只是对王金更加偏爱,对王白略微颐指气使罢了。王白心智未全,情感迟钝,让她感受到亲劫之苦十分困难。

那么要等到他的重缘岂不是遥遥无期?

他回头:“胡力,你可知下仙渡亲劫需要多长时间?”

胡力眼珠转了转:“回王上,距那些小妖描述,仙人渡劫不分长短,短有一天,即是女仙,刚被生下来就被父母溺死。长有几十年,死前重病缠身被儿女所弃。由于没有寿元谱,所以重缘仙子的亲劫长短......小人也不可知。”

行森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远处长风猎猎,一只乌鸦在天际盘旋,落于他的手臂之上。嘶哑地叫了几声,行森的脸色当即一变:

“魔尊隐峰找上门来了。看来是他察觉到我不在妖界,所以想要逼我出来。如果被他发现我的行踪,岂不是重缘也会被他发现?”

隐峰和行森虽然都视天界为死敌,但在人界的归属上,两人各不相让。

如果此时让隐峰察觉到了他在这里,不仅重缘的亲劫无法渡过,恐怕重缘的归属也成了问题。即使王白痴傻呆愣,但她身为重缘的转世,他就不允许她进别的男人怀里!

但如果他现在就将王白带走,重缘的亲劫无法渡过,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想到这里,他将妖鸦随手一挥:“胡力,你可知如何加快亲劫?”

“加快亲劫?”胡力有些为难,他当妖这么多年,在人世间摸爬滚打、兴风作浪,积累了一身的经验,但从未听过亲劫可以加快的。

但何谓亲劫?即是让转世仙人遭受亲人带来之痛苦,断其亲缘。

想到这里,他有了主意:“王上,小的还真有。若是想快渡亲劫,这还好办。就看您......想选哪一个了。”

“莫要啰嗦,快说!”

“一是诛心之举。只要咱们小小地用点手段,想方设法让王白被他的父母察觉到她的愚钝无用。无用之人当然会被抛弃,再发卖给人贩走卒。您也看到了,王白虽然愚钝,但到底从小在父母的身边长大,对父母的感情不可谓不深。被家人抛弃,犹如受到万剑穿心之苦,这亲劫可就好渡了。届时您再出马,将王白买回来,不仅能绝了王白道亲缘,还能让王白对您感激不尽,可谓是一举两得。”

胡力说得头头是道,看行森不耐烦忙收敛表情:“二是伤身之祸。一虽然能渡劫,但也只有丝毫益处。仙人只有在渡劫时承受更多的痛苦,才能得到更多的法力。俗话说得好,伤心不如伤身。只要咱们能迷惑王家父母和王家村民,让他们以为王白是不详甚至妖邪之人,到时候自然不用咱们出手,以世人的愚钝,自然会凶残地对付她。到时候您英雄救美,保她不死。渡劫之后再褪去这肮脏皮囊,即是身残又如何?”

远处阴云突然密布,闪电无声地撕裂天空,惊雷这才迟迟而至。

一瞬间耀眼的白昼中,行森的眸子黑得可怕。他想起重缘下仙的身份,那么一个钟灵毓秀的仙子,岂可屈居人下?

即是受些罪又如何,待重回天界之时凡尘皆忘,到时候凡间发生的事情还有谁会记得?

王白只是一介凡人而已,他等的永远是那个仙子重缘。

想到这里,他仰起头冷声道:“既然是渡劫,就不分苦痛。为了重缘能够成为上仙,我愿为之付出心力,只是不知道具体的安排要怎么做?”

胡力一拜:“王上为重缘仙子处处着想之心,恐怕是隐峰和慰生都要甘拜下风。为了成全王上之心,属下义不容辞。王上,请您放心,人选我早就想好了,他这几天就在这村里......”

自从送走了行森之后,王银芝每天都魂不守舍,数着日子盼他到来。

王大成和葛碧云看了之后调侃,自家的女儿留不住要出阁了。

若银芝真能嫁给那个张公子,别说是正房了,就算是个侍妾,那也够他们王家享用不尽,金儿的未来也就不用愁了。

许是这几天把婚事念叨得多了,家里还真来了一桩。

一早,葛碧云的妹妹葛碧玉掐着腰走来。葛碧玉与葛碧云为亲生姐妹,长的也是十分相似。只是一母同胞,命运却是不相同。

葛碧云早年单纯,一门心思地想要跟会说情话皮相也不错的王大成在一起,哪想到成亲后被王大成家的窘迫惊到,王大成也现了原形,好吃懒做、恶语伤人,葛碧云就算是想跑也晚了。况且她听从母亲的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于是忍耐了下来。这一忍,就是二十来年。

葛碧玉心眼多,早早地嫁给了一个富商做小妾,哪像到富商早死,她和女儿被大房赶了出来,走投无路之际,女儿却被隔壁村一地主看上当做儿媳。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葛碧玉也搬了过去。如今姐妹俩相隔不过五里地,却不甚走动。

相见之时也是深色微妙,阴阳怪气。

姨母葛碧玉一进院,帕子就甩了起来:“哎呦呦,几天不见大姐家变化可真大,我竟是不认得以为是哪家的高门大户走错了门。”

葛碧云从后院边擦手边出来:“这是哪儿的话,也就是卖点山货把院子修整修整。”

说着,转头看王白在喂鸡,嘴角就垮了下来:“老三,别喂那鸡了,你姨母过来怎么不打招呼?赶紧进屋做饭,先把后院那条鱼杀了。”回过头又讪笑:“这孩子就是反应迟钝了点.....”

“嗨,老三的脑袋不好使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大姐你别跟我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