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郑梨棠甚至没来得及体会为母的喜悦,她就要去迎接孩子父亲的死讯。

这一天是异常沉默的一天,压抑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连带夏至也覆上了入秋的凄凉。

郑梨棠走在最前方,短短两天,她就变了,变的更瘦了,更加的苍白,轻快的步子变得沉重,脸上总是温柔小意的笑变得晦涩无光。

旁边的医护人员和警方都默默的退后了一步,他们已经见惯了这样的生离死别,却还是不免有些颤动。

因为这个男人太年轻了,又死的太不值了。

郑梨棠伸出手,想要揭开那块隔开了两个世界的白布,死亡的沉重充斥了这个不大的地方,郑母捂着嘴泪眼朦胧,她想哭,却又不敢哭。

“哗!”白布被用力掀飞,郑母再也忍不住的哽咽出声。

因为赵岂的尸体肮脏又破败,血液被污泥和矿渣覆盖,年轻英俊的脸难以找出一块完好的皮肤,那双总是注视着郑梨棠的眼睛被一块尖锐的石子从中间划过。

那张不笑时冷酷笑起来会腼腆的薄唇缺了一块,他的身体更是在腐败的衣服中烂的难以直视。

在矿洞里埋了将近二十天的尸体很难看出原本的样子。

而这是郑梨棠要求的,她要看到赵岂死时最真实的样子,只有这样,她才能切实的体会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

这种仿佛自虐一般的想法没有人可以理解,就如他们之间的爱情,那种对自我的仪式感真挚又沉重。

“黎棠……”

郑母哭的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