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窗户没关严实,隐隐传来魇儿和舅舅压低声音的说话声,听不太清晰。
面前的道君随手接过她手中的水杯,这张锋锐了许多的脸和梦中那张青涩的脸逐渐重合。
她不由自主地问:“我睡了多久了?”
雁危行:“四个多时辰了。”
四个多时辰,那接灵礼上打成什么样都该尘埃落定了。
年朝夕也没问接灵礼的最终结果如何,只往窗外看了一眼,道:“舅舅他们怎么不进来?”
雁危行:“他们怕打扰你睡觉。”
年朝夕闻言挑眉:“那你居然在我房间里,难不成雁道君就不怕打扰我睡觉?”
雁危行神情自若道:“毕竟我是你未婚夫。”
若是往常的话,他未婚夫未婚妻的乱说,年朝夕肯定要无奈。
但是此刻,她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诞感。
她十几岁时,曾和雁危行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候,她和对方约定,等自己身体好些了就亲自爬上荒山看他练剑。
可是此后十几年,她没等到自己病好去履行约定,就先将对方忘了个一干二净。
年朝夕仍记得从自己十几岁到自己订婚前的那十几年她是怎么过的。
最开始她年纪尚小,父亲用天材地宝养着她,哪怕她三天两头躺进药庐里,吃过的药从来没断过,但到底不危及性命,而且一天天下来,居然还有了好转的趋势。
所以十几岁的年朝夕才敢大言不惭地说她很快就能好了,等她好了,就来看对方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