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时候是真的觉得自己很快就能好的。
但是她身体差,修炼的资质却是上乘。
这上乘的资质放在别人身上是登仙的叩门砖,但放在当时的年朝夕身上,却和勾魂锁无异。
过于优秀的资质于她的身体而言不是助力,而是一种负担,年纪小的时候还不曾显现,年纪越长,她的资质越发显露出来,就越压迫她的身体,甚至开始和她的身体争夺生机。
从那之后几十年,她一次次陷入险境,一次次被医修说必死无疑,又几次三番的被人从生死之间拉了出来,一次又一次,消磨了她的信心,也耗尽了她的希望。
十几岁时那个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很快就能好的小姑娘早已经被她遗忘了。
于是理所当然的,十几岁时约定了要等她亲自爬上荒山看他练剑的少年也无影无踪了。
她的病一天又一天的缠绵下去,她还是爬不上荒山,她依旧提不起剑,她也履行不了约定。
但她等来了和那少年的婚约。
现在的年朝夕忍不住想,如果曾经的自己知道和自己定下婚约的人是她十几岁时碰见的少年,那她还会这么抗拒那个婚约,以至于连个名字都不愿意问吗?
大概是不会了吧。
毕竟还有个少年在等着她的约定。
她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雁危行,明知道此刻的他是失忆的状态,却仍旧不由自主地问:“雁道君,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吗?”
雁危行微微一愣。
他似乎是想说什么,这时敲门声却突然响起,打断了他未说出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