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着一件卫衣,坐累了就把自己扔进床里,我相信,这时候大多数人都因为疫情郁闷,但我可悲地躲进一派清净里。
自生自灭。
菲子给我打电话,我接了,她压低声音,说道:“frank给我打电话了,他问我你为什么不回北京。”
“嗯……然后呢?”
“没然后,我骂他了,他没机会再说话。”
“干得好。”我咬着牙笑道。
菲子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你恨他,我也知道你爱他,所以就更痛苦——”
“打住打住,老子才不爱他,”我又从床上起来,爽朗地笑着,我又去了落地窗旁,说,“早就过去了,然后就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你想得通就好。”
“好好学习,拜拜,等我回去练琴。”
挂了电话的手机掉在我脚边,我的指腹挨着冰凉的玻璃,呼出的气散开一小片潮湿的薄雾。
我看着视线里的楼顶,呼吸越来越慢,然后,我闭上了眼睛。
菲子彻底看透了我,而我反感这种看透。
但我希望,当我离开武汉,回到原本的生活中去时,我可以完全忘了他。
出门买东西,但现在应该叫做囤货,我得买很多需要的东西,还有可能需要的东西。
车穿过空荡荡的路,行驶进清晨的薄雾里,看到路上偶尔出现的人都全副武装,忽然就有点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