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晏瑜一时之间说不出来这种感觉。
她虽然和宁瑾有过一段感情,但这段感情是从她懂事开始就和宁瑾自幼订下的名分,就像是一种宿命的职责一般。可她现在还有些分辨不清对顾辞川的感情,就像严冬玻璃笼罩的薄雾霜花,雾蒙蒙地让她看不清心底所想。
“……我大致也知道你不过是因为同情我,”顾辞川受不了这份可怖的沉默,他突然心底生出无端的慌乱来,暗恨自己平白多事非要捅破这层窗户纸。
他不想亲耳从晏瑜的口中听到“朋友”二字,这会让他心底那份奢望和盼头完全枯萎死去。哪怕自欺欺人,却也是他最后的慰藉。
顾辞川故作平淡,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默:“虽然谢谢你,但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报偿的。”
“我从没想着要你回报我什么,这样计较起来,便不觉得生分吗?”晏瑜语气带了几分恼意,又重新推动起轮椅,坐进了电梯,很快推开了医务室的大门。
几名狱医昨天就被她吩咐过,自发地走了上来,虽然还是有些畏惧顾辞川,但晏瑜一直站在身边,她的表情沉静平和,几名狱医面面相觑地看了几眼,还是不敢明面上违逆她的命令,只能推着顾辞川的轮椅进了手术室,尽心给顾辞川的右臂装好。
装右臂又必须要脱衣服。
顾辞川清咳一声,斜睨了眼站在旁边不动如山的晏瑜:“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之前他们独处的时候顾辞川脱衣服被晏瑜搽药是一回事,当着外人脱衣服让晏瑜旁观又是一回事。
一想到她会站在自己的背后打量自己,这感觉实在令顾辞川倍觉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