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的根基在杨慎矜,我知道舅母不肯趋炎附势,向宠臣献媚讨好。然而郡公前途远大,非大表哥能相较,还望舅母看在孙女婿份儿上多多走动些才好。”
杨慎矜性情深沉刚毅,富有才干,又生得相貌堂堂,极得圣宠,只这两年服父丧,少出来露面。杨氏长房在世的长辈只剩下太夫人一个,若论起来,郡公也是应当叫太夫人一声二婶的。杨慎矜目无下尘,学了他阿耶的孤臣做派,前途尽数付与圣人一身,不肯与内宫交接,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想到自家能与杨慎矜说上话的只有大儿子杨慎怡,太夫人不免肝颤,再想到活似道学先生的杨子矜,更添烦恼。
这三个人若是凑在一处,啧啧,画面太美。
惠妃突如其来的青眼,原来是着落在他身上。
太夫人像条年迈的响尾蛇,嘶嘶抽着凉气。
“从今往后,我杨家上下便是娘娘的马前卒,出鞘刀。宫里宫外,但凡有娘娘不便出面的,不好出声的,自有我杨家一力承担。”
惠妃听了这般保证,分明并不满意,面色冷下来,长长叹气,半晌未出声。
太夫人一颗心扑扑乱跳,拿不准她意思,竟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躬身对着惠妃。
惠妃待她站了片刻,方才嫣然一笑,仿佛刚看见似的。
“这是做什么?”
她伸手拉了太夫人复又坐下,嘴角一弯,并不肯放过她,冷然道,“舅母说岔了,杨家不是为我,是为寿王。”
太夫人背上一层细细汗珠渗出来,惠妃这个话意思就深了。
她不敢细想,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赔着笑脸,讷讷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