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又晾了她好一会儿才终于笑起来。
“舅母心里有数就好。”
太夫人觑了她一眼,心道,你这般千娇百媚做派,海棠春睡模样,看在郡公眼里就是个妖妃,还能指望他襄助吗?
两人商议既定,惠妃纤纤玉手拂过案头簪环,挑了一对珊瑚嵌南珠并蒂海棠钗出来。
“今日来的匆忙,没预备下好东西。并蒂海棠意头好,钗又是成对儿的,先拿它当文定,只求舅母收下。不论子衿还是子佩,我瞧着都极好,聘礼必不输于太子妃薛氏。”
惠妃出了名儿的专横跋扈,在亲家面前竟肯如此行事。太夫人瞧着宫样金钗喜不自胜,恨不得把子佩、子衿两个捆起来打个包一道奉上。
茜桃走过来道喜,翻了金壳对饮马首饰盒出来,接过宝钗拿帕子细细擦拭,才装好了双手捧着奉与太夫人。
小宫女过来两边一架,搀了太夫人出门,她头还乐得晕陶陶的。
剩下的诸位小娘她也懒得陪着看了。
不过是选偏房,自家出了正经王妃,还管兄弟们的妾侍做什么?她唤人套了车,忙忙回府点算嫁妆,竟把子佩忘在王府干等。
茜桃送她出门,回房见咸宜自屏风后头转了出来,头上光秃秃的没插簪环,原是方才怕作响,一并都摘了。
碧桃扶了惠妃坐在镜前梳妆。
这幅宝镜足有丈把宽,黑漆螺钿妆点精细,左侧一人弹拨阮咸,右侧一人手持酒盅,身后小婢端着圆盘,镜上方有蓬勃花树,树下一猫蹲坐憩息,两侧各一振翅翘尾的鹦鹉。花鸟人物周全,倒衬得惠妃饱满的鹅蛋脸盈盈可握。
她自镜中打量咸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