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裴耀卿上奏说:“这些不是时令物品,还要费工费力去搜罗,让帝生前俭约,在九泉之下也会不安,不如免了。”
圣人竟就从了。
那时李玙便向杜若感叹。
“听其言不如观其行。惠妃死了,予以皇后之名而不行皇后之礼,还能说是权衡轻重,毕竟真伤心了几个月。对宁王,哼,不过是做样子。这头办丧事,那头宴饮舞乐一概不停,还说宁王就爱热闹……孤记得大概是□□年前,阿瑁漏了一句,说宁王爱清静,听不得锣鼓咚锵。细想他晚年生涯,只怕是战战兢兢。”
李玙不意她说到这个份儿上,调开视线认真想了想,撑着额头。
“倘若寻常世族富户,自当如你所说,可孤要选的是天下万姓之主,岂能草率?人家说曹孟德养儿如养蛊,把儿子们丢在罐子里窝里斗,谁胜出谁继承大业。你瞧本朝,除了高宗皇帝有长孙无忌独力支撑之外,谁不是凭本事上位?孤这时节就择定了,一来他骄躁,再难寸进;二来,万一底下小的更好呢?”
话只能点到即止。
杜若笑了笑,“那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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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凤仙端水进来,先说一桩大事。
王郎官给了准话儿,子佩确已有孕,且怀相甚佳,不过年纪大又是头胎,凡事都要小心,头三个月最好别出门。
至于是儿是女,满六个月才能断定,到时候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