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了许久,听到机器停止运作发出的一连串提示音,他转头往烘洗机处看了一眼。拿走嘴里未点的烟,将手里的打火机和半盒烟全扔进了脚边的垃圾桶里。
打开烘洗机,瞥见带有蕾丝花边的物件一角。纷杂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前一刻在便利店里恨不得找个地缝遁走的尴尬一幕,面部在升温。
视线在那物件一角处短暂滞了两秒,他迅速撇过脸,长呼出一口气。
在烘洗机前半蹲半跪地挣扎了片刻,僵硬地伸出手,把她的衣服从烘干机里拿了出来。
那团泛着洗衣液清香的布料攥进了手中,贴肤的触感让他心绪愈乱。
他将手里的那团东西裹在一起随意缠了缠,像是抓着个烫手山芋般用指尖捏拿着。起身之际仍觉得不妥,抓着衣物的胳膊伸得笔直,隔远了距离,这才迈步去客厅。
她还没醒,依旧是那副滑稽的螃蟹姿势趴在沙发里。
瑞旸站到了沙发边,低头看她。心里没底,一时不知该怎么处理她。担心就这么叫醒她,她又会跟之前一样扑过来。
试探着“喂”了一声。盯着她的后脑勺静等了片刻,见她没反应,暗自松了口气。
捏着的那团衣物丢到她脚边。折步正要离开,听到横在沙发上的那位哼哼唧唧了几声。他的视线转了回去,恰看到她撅起屁股翻了个面,一张被乱发半遮的脸转向了他。
她的半边脸肿了。
应该是在家时被人打过。他记得,方才在她家楼下见到她的时候依稀能辨出她面上残留的指印,嘴角也磕破了一小块。
——“为什么要生我?”
她撕心裂肺的吼声犹绕在耳。
是因为那句话吗?因为那句他或许也能感同身受的话,所以才插手了这样的闲事,捡了这么个麻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