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松临垂眸,眼里带着稀薄笑意,他这么笑的时候,落拓感更重了些。
“我希望在死前,有一段不忧愁的年岁,找一个寂静的小院,种点芍药,早晨听钟声,傍晚赏夕阳。”
徐尘屿仿佛能预见那样的日子,小院位于远离闹市的地段,暮色鸣钟,盛夏花开,每一件小事都蕴藏着静谧和安好,光是想想,就让人生出无限向往。
“一个人吗?”
季松临对上徐尘屿的眼睛,嘴角上扬:“最好能有个伴侣,一起看沉闷电影,听音乐,读书写字,夏天牵手去买西瓜,冬天就赖在被窝里睡懒觉。”
这个话题比较隐私,徐尘屿默默听着,在心里丈量着他与季松临的距离:“你不是说不打算谈恋爱么。”
“如果我不那么讲,说不定你妈妈真要帮我安排相亲了,”季松临目光没动,停留在徐尘屿的脸庞上:“而且,我比较相信眼缘。”
“眼缘?”徐尘屿没明白季松临什么意思。
季松临微敛眉,组织着解释的话语:“也就是相信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徐尘屿眉毛微挑,他眨了眨长长的眼睫,仿佛看见了无论何时想起都令他无比心动的那个黄昏。
“你呢,你相信什么?”
徐尘屿舔了下嘴唇,有点紧张,他说:“我也不知道,还没谈过恋爱,对这方面比较陌生”他不确定季松临真正的想法,但是再往下聊就会触到禁区,他不敢这么鲁莽,于是低头看手表,转移了话题:“四点了,明天周一,还得上班,要不回帐篷睡一会儿。”
聊得忘了时间,松临后知后觉地感到一点疲惫:“也好,还可以睡三个时辰。”
他们仅仅第二次见面,却像暌违多年的朋友,在这个寂静而浪漫的夜晚,天南地北的聊得许久许久。
时间流逝得很快,两人起身,并肩向帐篷那头走去。两具影子一前一后盘踞在草地上,一时间,只剩下摩挲青草的窸窣声,夜已深,等东方翻出鱼肚白,两人就得告别了。
明明那人还在眼前,徐尘屿已经想着下一次见面,他斟酌片刻,说:“对了,你不是说,家里有很多胶片还没洗嘛,如果周末你有时间的话,可以来我公寓洗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