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买的菜都被我糟蹋了,只剩桌上这些了要不我再去一趟超市。”
“现在?”
季松临低头看表,六点四十五。
“估计超市也什么新鲜菜了,”季松临笑起来,他将大衣脱下,挽起衬衣袖子,打开储物柜检查食材,想着还能做点什么。
徐尘屿又一次见到他手臂上那道狰狞疤痕,这伤痕仿佛藏着一段过去,别说徐尘屿太敏感,其实仔细想想,季松临这个人,像耐人寻味的书,光是他那落拓笑容,就充满了故事性。
徐尘屿想询问,又觉得过于唐突,他们似乎还没有那么亲密,涉及隐私的事,除非对方自愿开口,否则一切探究,都是越界。
季松临瞥见角落里堆着一包挂面:“你吃不吃面食?”
有那么一刻迟疑,徐尘屿回过神来,才说:“都可以,除了鱼我都吃。”
季松临伸手把挂面拽出来,厨房响起恰当的声音,这人洗菜,切菜,下锅,所有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跟方才打仗似的厨房新手截然相反。
徐尘屿在一旁看着他,突然有点不好意思:“有没有什么我帮忙的地方?”
季松临手拿菜刀,他切菜很流利:“如果还有新鲜蔬菜的话,你倒是可以帮我洗洗菜。”
“呃”徐尘屿抓了抓头发:“那我好像帮不了。”
季松临垂首微笑,嘴角翘起来:“你站门口去,小心油烟呛到。”
徐尘屿后退两步,就这么靠着墙壁,看着季松临忙碌的身影,不由自主地眉开眼笑,心中那点疑云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走过的青春岁月,让徐尘屿学会了与孤独和平相处,二十六年来,他孑然一身行走人世,这间小小公寓,从来都只是一处暂时栖息地,忽然有一天,闯进一个人,徐尘屿竟觉得小屋生出了家的感觉。
这个画面,混杂着淡淡的乌木麝香,停顿于时间缝隙,在徐尘屿心上居住了好些年岁。
余晖刚好移到地平线处,只要抬首,就能看见晚秋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