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江宴挨揍时,程雪素抱着头瑟缩在角落,不敢看屋子里发生的狂风骤雨。

江宴少时想:女人是水做的,他的母亲比水还柔弱。

江腾清醒的时候不多,江宴也不喜欢他清醒的样子,每次他醒过来,就找程雪素拿钱出去赌博,赢了出去花天酒地,输了回来又一肚子气,拿程雪素出气。

而她被揍了,只知道哭。

他默默忍受,甚至恶毒的期待那个男人在过马路时被冲出来的车辆撞死。

那时候,江宴斯文,乖巧,沉默,懂事,甚至……懦弱。

常年身材削瘦营养不良的体内,萌发着激烈反抗的想法。

程雪素说,江宴你快点长大吧,长大了就好保护妈妈了。

他想,江腾不能保护的,他可以。

小学时,街头巷尾传起他是野种的留言,走在街上,他能敏感的从*熟悉的大人小孩眼神里读出异样又轻蔑的眼神,唇角还挂着惋惜又怜悯的眼神。

同龄人有意无意的疏远,避开他时的议论纷纷。

街上纠集了一群小孩子,年龄比他稍长,见到他时吐舌头,像是比他高人几等,拿轻蔑又嘲讽的笑道:“听说你是野种啊!”

“你爸谁啊?别不是你都不知道吧。”

“你妈也太贱了,结婚了还勾搭男人……”

江宴拳头揍在对方脸上,就被群起而攻之,一番交锋,两败俱伤。

无论是否歧义,那是他初次理解到“勇敢”的寒意,鼻青脸肿和身上的伤痕就是证据。

那,不是毫无意义的伤痕。

关于他的流言蜚语,又添了一条:品德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