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一亮,曾经甜如蜜的情人转瞬即成一对怨偶。
分手那天他俩大吵了一架,向来温和的宣年鲜有地发脾气,当着蒋唯勋的面将手表狠狠摔在地上,背对着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抬手指向门口:“蒋唯勋你今天迈出那个门口一步,我就不会再见你,不会再想你!”
他狠话撂在那儿,以为对方会为他留下。
回答他的是一声重重的摔门声。
蒋唯勋没有带走这里的任何一件行李,毫无眷恋地走了,也彻底将宣年落下了。
犹如过了半个世纪般漫长的时间,宣年才一脸漠然,机械般地蹲在地上捡起被他摔地上的浪琴手表,拇指抚摸过裂了几道缝的表面,一滴泪恰好就滴落在表面正中,模糊了裂痕。
手表很贵,至少对当时的他们而言。蒋唯勋花光自己来北城赚的片酬买下的,他俩因为他的冲动消费啃了一个多月的馒头,可两个傻子却都觉得这钱花得很值得。
手表于蜗居在地下室的两个年轻人而言,代表着一份对未来的期待,能让他们觉得生活还没有彻底烂透,他们迟早会从这地下室走出去。
蒋唯勋将这块浪琴手表送给了宣年,煞有介事地为他戴上,露齿笑了:“那你这算被我套牢了。”
宣年扑哧一笑,嗔道:“我是狗吗还得套项圈。”
蒋唯勋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还摆出一脸无辜:“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宣年气不过,扑到他身上作势要咬他,两人倒在窄小的单人床上打闹起来。
快乐的时光原是一忽儿的事,书里说的永远有道理。
破晓时分宣年口渴渴醒了,睁眼即对上一张年轻俊美的面容,与此同时一副健硕白皙的肉体八爪鱼似的正扒拉在他身上,沉得要命。
宣年费了一番力气才将此人掀开,去洗手间洗了把脸,顺道洗漱换上外出的衣服,想起了放床头柜上的手表,拿起来一看,手表停转了。
——手表在蒋唯勋离开后空转了数年,终于在某个寻常的清晨彻底停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