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寡淡且凉的笑了笑,说:“苏大人费心保护的皇嗣,此刻应在陇南。”
苏晋淮猛地抬头,与天子对视良久,随即才缓缓起身,跪在地上,俯首道:“陛下英明。”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从来不曾被人重视的明挽昭,实在聪慧敏锐。
明挽昭古井无波地瞧着跪在眼前的老臣,缓缓道:“朕也并非不能容人,只是苏大人,朕是天子。” “朕想给的,是赏,朕不想给的,也不容人肖想。”
苏晋淮便知晓他的意思了,不曾起身,哑声说:“老臣明白。”
天子榻上,怎容他人酣睡?
他明挽昭容得下人,但容不下觊觎。
言至此,明挽昭起身,亲自将苏晋淮扶起,面上又带了笑,说:“苏卿年事已髙,何必行此大礼。” 天子无常。
苏晋淮从这个年轻天子身上,感觉不到一丝青涩,自然也不敢有半分轻视,便顺着起身说:“多谢陛 下。”
“冗事繁忙,苏大人且忙去吧。”明挽昭顷刻间又和颜悦色,“此番检举陆翻查旧案,陇南功不可 没,节度使封白露自有嘉赏,还有监察御史乔自寒,也该调回京了。”
苏晋淮道:“但凭陛下吩咐。” 只今日这一遭,他便明了,看似年轻的天子,隐忍多年之下远超其余年轻人。
即使是苏晋淮也心服口服。
待明挽昭自承明阁出来,上御辇回麒华殿去,他今日同苏晋淮把话说到明面上,一是告诉他天子不 是个真傻子,二也是警告。若他真是个傻子,苏晋淮也一样会处理了岳廷古和岳氏那个假冒皇嗣的小 子。
再之后便是废帝,迎新主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