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挽昭闻声,脸色不见好,连声说道:“不对劲,不对劲。”
见他如此,游谨也觉着边巴举止诡异,放着定舆不打,他要去干什么?!
“游谨!”明挽昭倏尔道,“陆云川呢?有他的消息没有?”
“还没有。”游谨刹那晓得了明挽昭的担忧,脸色也瞬间沉了下去,“哲布已经率军退回了流鄂河 畔,原鹿城已收复,定舆城也未遭袭击,说明主子拖住了沙戈援军。”
明挽昭袖袍内的手攥到骨节泛白,难以名状的恐惧刹那让他大脑空白,他甚至不知自己此刻声音有 多颤抖,厉声道:“备马,带上纳西一起出城!”
定舆城外正飘着雪,鹅毛似的往下落,瞧不见日光,云层灰压压地沉闷。
明挽昭纵马疾驰,凛风吹开了纯白狐裘的兜帽,他长发仅以发带草草束在脑后,乌发与外袍上都积 了雪,纷纷扬扬的雪花干扰了他的视线,只能听得到风声呼啸。
城外都是平原,望去便是白茫茫的一片。事先定制的计划中,陆云川应在杨西坡设伏,只是城外现 在遍野皑皑,明挽昭又初至陵西不久,他迷失在了这片平原中,举目四望,瞧不见人,也不知道该往哪 边走,茫然地勒马站在原地。
游谨带人策马追了上来,他马后还拴着个纳西,死狗一般被拽在后面拖行。瞧见风雪中的明挽昭, 急忙上前道:“陛下,这地方我们都熟,下雪也能认路,别急,我们一一”
“带路!”明挽昭声音是自己都没察觉的嘶哑,也没听见游谨说得什么,只听清一句认得路。
游谨二话不说,在前引路。
茫茫大雪中,明挽昭生平第一次知晓何为恐惧,哪怕是明容昼过世的那夜,瓢泼大雨的梦魇都不曾 让他这般害怕。
怕有关那片浮云的一切,不过是沤珠槿艳,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