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三水,你别冲动!为这种东西壮士断腕不值得……”
“壮士断腕?”顾渺笑了声,凉飕飕道,“我只知道,你若再不松手,断的就是你的胳膊。”
迟鹤亭这才不情不愿地从他颈窝里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那个东西,又赶紧闭上眼:“真丑。”
确实很丑。
那是一具被埋在土里的干尸,发色枯黄,眼窝深黑,薄薄的一层皮紧贴着骨头,宽大的衣服穿在骨架上,空空荡荡,浑身散发着泥土的腐臭。
顾渺从他那里借来一柄弯刀,利索地砍断了抓在脚踝上的手,再丢还给他。
干尸骨头的断裂口流出来些黄褐色的液体,黏连着挂在刀身上,滴滴答答渗进土里。迟鹤亭嫌弃地拎着自己的弯刀,道:“你不也有剑,为什么还要问我借刀?”
顾渺理直气壮道:“脏。”
迟鹤亭:“?”
他伸手扯下顾渺脸上的方巾,擦了擦刀,再把刀插回皮鞘。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顾渺甚至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方巾已经被糟蹋完了。
顾渺:“……”
他瞥了眼迟鹤亭脸上的方巾,似乎很想抓下来,沉默半晌后,摊开手道:“赔我。”
“赔你什么?”迟鹤亭茫然道,“这方巾本来就是我的。”
“之前你已经送给我了。”
迟某人翻来覆去还是没能想起自己几时说过半个“送”字,但眼下这鬼里鬼气的地方显然不适合斗嘴。他无奈道:“行行,等回去给你买个十条八条,先说正事。这干尸一看就死透了,怎么会突然冒出来抓你?有人在干尸上做了机关吓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