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是所有人从西班牙人手里得到黄金,都能顺利的运回法国。您不光运回来了,还按着市价兑换给了帝国,您真的认为自己的力量微薄吗?”
“从西班牙运回的黄金,是纽沁根银行马德里办事处经理的功劳。”对这一点欧也妮坚持到底,里埃哥已经远走美洲,就算是还在西班牙的话,欧也妮也没有把握自己能顺利离开巴黎。哪怕她能离开巴黎,西班牙人对法国人并不友好。
法王不耐烦的敲了敲书桌,看向葛朗台:“葛朗台,你曾对我说过,会给我的军队筹集足够的军饷。”
“上帝,我只是说可以监督他们,我一个乡下人,哪有能力自己办到。”葛朗台身子都在颤抖,他已经听明白了,法王这是要抢劫。
涅日朗伯爵轻咳一声,提醒葛朗台他在和谁说话。欧也妮咬了咬牙,向法王曲了下膝:“不知道王上需要替军队筹集多少军饷。”如果是一锤子买卖的话,自己还是可以承受的。
法王轻轻的摇头:“这个,你的父亲葛朗台应该心里最清楚,毕竟他已经是财政监督官了。”
“哪怕他已经成了王上的财政监督官,也无法维持整个帝国军队的运转,英明的陛下。”欧也妮深深吸了一口气:“能保证军队运转的,只能是您,陛下。因为不管是将军还是士兵,他们需要效忠的人都是您,也只能是您,法兰西帝国之王。”
“呵呵,”法王轻声的笑了:“他们得到的军饷是由财政部拨款的,而财政部的钱都是我划拨的,他们当然要向我效忠。”
与这么不要脸的话相比,葛朗台曾经的厚颜无耻算得了什么?!
欧也妮知道,一个不好自己来到巴黎后的所有成果,都会被人掠夺,包括葛朗台拿出的六百万法郎本金。她努力压制自己怒火,告诉自己,不管是世界哪个角落里的王权,都一样的血腥霸道,现在触怒法王并不明智。
“我,欧也妮.德.葛朗台,代表我的父亲葛朗台伯爵,谨向尊贵的法兰西国王陛下,献上自己全部纽沁根银行的股份。”这个决定让葛朗台的身体抖得如同打摆子一样,张大嘴看着欧也妮,又看向法王。
他知道欧也妮为那些股份费了多少心血,相信欧也妮现在献出股份,一定不是自己的本意。被教授了几个月的礼仪课,葛朗台已经不是那个索漠无法无天的葛朗台,明白欧也妮说献出股份,是因为他们承担不起不献出股份的损失。
哪怕献出股份,已经让葛朗台的胸口闷得喘不上气来。
法王继续轻声的笑,声音却带了毒:“小姐,我要纽沁根银行的股份做什么,难道你认为我会参与纽沁根银行的经营吗?”
欧也妮艰难的重申:“陛下,纽沁根银行今年并没有分红,而是全部进行了再投资。”
“虽然没有分红,可是它已经是全法国最大的银行了不是吗?”
“那么,王上需要我做什么?”痛快点吧,绕圈子有意思吗?
法王看了涅日朗伯爵一眼,自己还在轻轻的敲击着桌子,节奏烦乱的让人想尖叫。
涅日朗伯爵上前一步,向欧也妮说:“西班牙现在的局势,欧也妮小姐有过了解吗?”
欧也妮摇头,现在她说的越多,失去的就会越多。
涅日朗伯爵好象知道答案一样,向她介绍了西班牙的局势:因为纽沁根银行全部清空西班牙本国公债,让西班牙的资本市场几乎崩溃。整个马德里哀鸿一片,市场失去了信心。
哪怕西班牙立宪内阁再一次采取关闭交易的办法,重新开市后资本市场也没有重拾信心。随着资本市场的动荡,比索的兑换价格持续走低,民众的购买力下降,对西班牙王室的信心大跌,起义的烽火传遍了西班牙大地。
由于里埃哥已经远走美洲,西班牙军队的将领们没有人掣肘,争权夺利更加严重,而西班牙王室,拿不出可以激励军队的军饷,起义进一步蔓延。
“所以,神圣同盟不得不对西班牙的局势进行干预,”涅日朗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而出动军队,需要军饷的支撑。”
自己都已经决定献出纽沁根银行的股份了,难道还不够吗?欧也妮用沉默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涅日朗伯爵说出了法王真正的意图:“欧也妮小姐,帝国的边境一直都不平静,现在因为西班牙本国局势混乱,两国边境的摩擦减少了。而帝国的邻居,并不止有一个西班牙。”
难道是自己想的那样?欧也妮不敢相信的看向涅日朗伯爵,发现他也在看自己,眼皮微不可见的眨了一眨。欧也妮不敢确定自己接受的信息是不是正确,可是为了安全,还是不得不开口试试:“伯爵先生,您觉得西班牙的模式可以复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