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欧也妮点出问题所在,纽沁根再厚的脸皮也红了一红,安奈特则有些不敢相信的说:“纽沁根先生,请您告诉我,纪尧姆先生受骗破产,您并没有背后做什么。”
纽沁根快被自己的妻子蠢哭了,当着欧也妮的面,这样的话能问出口吗?!
当年纪尧姆出事之后,葛朗台马上把格拉桑派到了巴黎,让纽沁根一直以为葛朗台兄弟情深,才没有进一步落井下石。现在被安奈特当面问出来,他自然要矢口否认。
欧也妮可不管他承认不承认,只问一个问题:“纽沁根先生,也请您回答我,当年您接受我对纽沁根银行的投资,是不是心里还想着借此对葛朗台家族进行报复?”
就说自己投资纽沁根银行太过顺利了,哪怕纽沁根当初是为了不让自己的投资落入别的银行手里,也不应该主动对股份一让再让,最后自己拿到手里的达到百分之四十之多。现在欧也妮才算是知道了全部真相,问纽沁根也不过是想确认一下。
对于这一点,纽沁根更要否认彻底。好在欧也妮问出口,也就是为了让纽沁根知道,自己并不是随他忽悠的傻子,答案是什么她并不在意。
如果努力替自己辩解的纽沁根知道欧也妮的真实想法,一定会主动告诉她,谁敢把欧也妮当傻子,那才是真的傻好不好?
能背地里支持好几国的革命还无一失败,自己坐到中央银行行长的位置,而不受当权者的猜忌,反被待为上宾的欧也妮,谁敢把她当成傻子?!
一直到纽沁根说得口干舌燥,艾莉米才适时的送来了咖啡,让纽沁根可以暂时转移话题,欧也妮也再次问出了他的真实目的:“纽沁根先生,现在您可以说清楚,您想追讨债务,只是针对夏尔.葛朗台一个人吗?”会不会在夏尔还不出钱的时候,想让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堂姐,替他承担债务?
纽沁根毫不犹豫的点头:“自然,”他放下那杯替自己解围的咖啡:“自从您投资纽沁根银行之后,我对夏尔先生就放下了成见。所以现在我只追要回自己的损失。”
这么信誓旦旦的话,欧也妮姑妄听之。安奈特一直处于震惊之中,脸上的神情十分惶恐。欧也妮很清楚她的想法:带给纽沁根损失的直接原因,就是安奈特与夏尔之间超乎寻常的友谊。
现在纽沁根不想放过夏尔.葛朗台,谁知道他哪一天又觉得应该让安奈特这个罪魁祸首付出代价呢?如果纽沁根真的想让安奈特付出什么代价的话,欧也妮相信,他一定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还真是放之四海皆准。欧也妮虽然不同情安奈特,不过也不愿意他们在自己家里说家务事,直接在一杯咖啡之后,请两人离开。
理由也很简单,那就是欧也妮又有新的访客,还是一个纽沁根刚刚提到过的人——台.格拉桑先生。
这位与欧也妮一样从索漠走出来的银行家,现在已经完全放弃了自己的银行业务,专心做起一名政客来。众议员的身份,让他与纽沁根之间的关系与之前调了一个个,纽沁根根本不敢问他来拜访欧也妮所为何事。
如果纽沁根胆子再大一点的话,他就该继续厚着脸皮留下来,说不定就能听到格拉桑向欧也妮汇报:“欧也妮小姐,所有的债权人都已经通知到了,他们会在明天出现在夏尔先生居住的酒店,向他直接讨回纪尧姆.葛朗台欠下的债务。”
第89章
欧也妮听了格拉桑的汇报,心里一动,她想到了一个问题:“刚才纽沁根先生和我说,他自己也是我叔叔的债权人之一,当年曾直接借给我叔叔一百万法郎的资金。你在通知所有债权人的时候,也通知到纽沁根先生了吗?”
格拉桑一脸迷惑:“纽沁根先生也是纪尧姆先生的债权人?可是在所有债权人的名字中,真的没有纽沁根先生的名字。”
欧也妮一下子就想通了,纽沁根刚才又没有完全说实话,当年他借给纪尧姆.葛朗台钱的时候,根本就不是自己出的面,而是找了一个代理人。
这也很好理解。做为夏尔的父亲,纪尧姆不可能对夏尔与安奈特的关系一点儿也不知情,他又怎么会接受儿子情人的丈夫的资金帮助?
真那样的话,纪尧姆也就不会做出开枪自杀这么决绝的行为了。
欧也妮对纽沁根再次撒谎没有什么感觉,反正她也没有给纽沁根全面的信任,比如哪怕刚才纽沁根承认自己也是纪尧姆的债权人,欧也妮都没告诉他,正是自己主使,才让那些人一下子都知道了夏尔.葛朗台回到巴黎的消息。不光如此,连夏尔下榻哪一个酒店,住在哪一个房间里,都让债权人们知道的明明白白。